第十二章

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倒映着一张清丽的面容，凤眸清冷，唇角含笑，乌黑的发编成长长的蝎尾辫，垂在胸前，发尾点在湖面上，带起一圈涟漪。

湖水清澈，可以见到湖底一颗颗圆润的石子，一条青鱼悠闲的游了过来，“咻”的一声，一支红色的箭破水而入，将青鱼定在了湖底，血液犹如墨汁一般在水中化开，湖面泛起波澜。

顾连一招手，那穿着青鱼的红色箭矢就回到了他的手中，化为点点灵力消散了。

他看着手中的青鱼，额头渗出细密的汗，胸口有些刺痛，刚才他有片刻的失神，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弯着弓，箭尖直指跪坐在湖边的林芳菲，回过神来的他胸口一窒，手偏了一些，利箭从林芳菲脸侧射入了湖中。

林芳菲回头，看向脸色发白的顾连，笑道：“今天吃青鱼吗？”

“嗯！”顾连含糊的应了一声，又说：“我把鱼拿回去！”

林芳菲看着顾连逃离似的背影，收回目光，看向还在泛红的湖面，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松开了手中紧握的白刃，任由它化为一道白影，飞回自己的丹田之中。

进入青丘秘境已经一月有余，他们在一个狐族小村寨中落了脚，住在一户只有一个狐族老婆婆的家里，最近这已经是她第三次发现顾连对自己起了杀意，那没有发现的呢？

似乎灵力越浓郁，顾连背后的那因果之人就会苏醒得越频繁。

林芳菲缓缓的走回村落，背上的小背篓中放着一些果子，是她之前在外界交易得到的，进了青丘，假装每日摘回的果实，慢慢的熟识起来各种果子的名字以及效用，清月婆婆是个生活阅历很丰富的狐族老人，听闻以前是一只三尾狐族修士，不知为何断了尾，修为尽废，目前在这偏远的小村落独自一人居住。

回到清月婆婆家，已经能闻到鱼汤的香味，清月婆婆有一手好厨艺，顾连竟也有模似样的跟着学，林芳菲放下小背篓，从中拿出七八颗金黄的果子，说道：“今天还不错，找到了一株秋月果树，秋月果可以延年益寿，婆婆多吃些！”

清月婆婆脸上含笑，虽然布满皱纹，但是从五官神韵依稀可看出年轻时必定是个美人，她的狐耳是斑驳的灰白色，身后已经没有狐尾。“芳菲有心了，快来吃饭吧！”

顾连摆好碗筷，三人围着小方桌吃饭，林芳菲喝了鱼汤，随意的说：“我明日打算前往月星城看看，说不定还会去更远的地方，可能会离开很久！”

清月婆婆笑了笑，没有说话。

顾连说道：“我觉得这里很不错，在这修为提升得快，而且还可以和婆婆学学厨艺，就不去了！”

林芳菲吃了一片鱼肉，道：“好！”

顾连低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清月婆婆轻声说道：“没想到晚年还能有顾连这样的好孩子陪伴，是我的幸运。”顿了顿又说，“狐族修士大多和善，却也需要警惕，前路未必就没有危险。”而后取出一只白玉瓶子，递给林芳菲，说道：“不是什么贵重之物，赠予姑娘，以后若有幸得到青丘神树的树枝，放入玉瓶之中，青丘树神会为你指明方向。”

林芳菲接过玉瓶，笑得很甜：“谢谢婆婆！”

清月婆婆笑道：“姑娘初见便舍得将长寿桃拿来救一名垂死的狐族老人，心中存善，月神会保佑你的！顾连在这姑娘可以放心。”

林芳菲颔首：“那就多谢婆婆了。”

午饭后，林芳菲背着背篓，手中拿着小锄头，在清月婆婆的目送下离开了这座小村寨。

顾连跟在她身后，许久方才开口：“你……”

林芳菲也同时说：“你……”

顾连笑道，“你先说。”

林芳菲深深的看了顾连一眼，说道：“九重天，三重一界，凡尘、仙界、神界，修仙可以入仙界，再入神界，神与仙却是不能再回凡尘，唯一到凡尘的办法便是神识落凡尘，只是这种凡尘仙命之人，要么早夭，要么命运多舛，这是他们违背规则到凡尘的惩罚。凡尘仙命之人若是修炼，若修为不成，便多灾多难，若修为有成，终究会成为神仙的傀儡肉身。”

林芳菲看着迷茫的顾连，也不急，顾连回过神来，“我是凡尘仙命之人？”

林芳菲点头，说道：“是的，如果没有遇到我，你可能已经死亡，不会遇到以后的种种事情，虽然以后可能会有美好，但大抵是灾难多些，你会怪我吗？”

顾连坚定的摇了摇头，“遇到你，是我此生之幸。”

林芳菲笑道：“也许是不幸，你我之间或许有一些我们未可知的因果，也许有一天会是个刀剑相对、不亡不休的局面。”

顾连心中一痛，道：“不会有那一天的。”话语中却是带了些不确定，因为他有时候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和意识。

林芳菲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会在青丘游历一段时间，你现在也是筑基修士了，可以自己修炼，我不会再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