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时代
梦学研究先驱者西格蒙德·弗洛伊德提出过一个著名理论,即梦是愿望的满足,任何梦都可以被视为是一种实现愿望的方式,无论是字面上的,还是象征性的。
当然了,也有另一个学派认为,梦实际上不过就是大脑放了个屁,它源于脑干中被激活的回路与边缘系统刺激偶然产生的副作用,其副作用包括情绪、感知和记忆,简言之,大脑因为想尝试解释随机性的神经冲动遂而产生了梦。
第二种理论的有趣之处在于,它可以解释人类为什么能够通过讲故事的方式去理解混沌又无常的宇宙。如果梦意味着大脑边缘系统随机性的神经放电,那么生活是不是就像一场醒着的梦?
说了这么多,归根结底我只想搞清楚一件事——这家伙到底梦到什么鬼场景了才会说出这么可怕的梦话。
一如我们过去的班主任加贺老师那样,我揪住他耳朵往上提,同时铿锵有力的一字一顿叫他名字:“入、江、正、一!”
阿正打了个激灵,那仿佛上了锁的沉重眼皮终于翻着白眼缓缓睁开,他的嘴巴比脑子先做出反应,忙不迭的大声喊了个到,刚刚枕在脑袋底下的手在床上盲人摸象一般胡乱摸索起来。
显然他还没适应房间里多出一个人这件事,我在地上找到他的眼镜递过去的瞬间,阿正如同受了惊吓的猫,噌的一下把自己弹到了床尾,“阿阿阿阿……树?”
瞧他捂着小心脏磕磕巴巴不值钱那样,好像我是什么可怕的怪物似的,“怎么,烧糊涂了?是我是我是我,货真价实你树姐。”看在他做噩梦的份上,我尽量给他一个友善的笑容。
阿正慢慢从惊吓中恢复过来,他把眼镜戴上,看向我长舒了一口气,“……唔,现在几点了?”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睡乱的头发,一边用手搓着脸一边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这反复无常的反应搞得人摸不到头脑,本来想保持严肃的我也开始莫名巧妙和他一起傻笑了。
我们两个人面对面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我好不容易平缓了自己的气息,“你到底在笑些什么嘛……!”
阿正屈起食指抹掉眼角因为大笑而涌出来的生理盐水,“哈、哈哈哈……不知道阿树能不能理解这种心情。”他坐直身体,大概也是觉得这个场面有些滑稽,“原本以为只是做了个梦,没想到睁开眼睛真的看到你了,然后就会更加意识到,刚刚果然只是个梦。”
“嗯嗯。”我点点头,听得认真,“下次买本《周易》送你。”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几下,药店老板打来电话说还要十分钟左右能送到。
“有工作吗?”
“不是啦,是药店的外送,上次跟你说过叫你买些药备上的。”我白了他一眼,“这就是你说的有分寸?”
他心虚的抓抓头发,“阿树,谢谢你。”
“有什么好谢的。”我走过去跟他并排坐在一起,“反正你也会做同样的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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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时我们学校组织了去京都的修学旅行,集体旅行本身就已经够让人激动了,不过更令人意外的是,有同级生查到我们抵达京都那天还有流星雨,这件事在学生中引起了相当大的骚动,我自然也是兴奋的不得了,出发前一天满脑子都是修学旅行,几乎整夜没睡。
虽然当时已经邻近九月末了,但天气依旧十分炎热,所以我们乘坐的大巴车把冷气开得很足。
严重缺乏睡眠的我放弃了和朋友一起玩UNO,在座位上开始了补觉之旅。除了小林桑叫我一起去服务区上厕所外,其余时间我基本都在昏昏沉沉的睡着。
冷气吹太足的后果就是我的SAN值急剧下降,并且不负众望的在车内车外温度冷热转换中roll到大失败——意思是下车后本鼠鼠人没能快速适应外面闷热的空气,华丽丽的中暑了。总之就是,在大家都已经开始组团去看流星雨时,我还是只能苦逼兮兮的躺在合宿房间里忍受头晕反胃的折磨。
细想来,我和七濑裕也的恋情从一开始就昭示了结局不会完美,跳脱出那个时空,用成年人的视角看,我们根本只是为了恋爱而恋爱。
修学旅行那会儿我们的感情应该还处于上升期,当时我们不在同一个班,出行的时候理所应当没分到同一辆车,其实跨班的小情侣有很多,他们会想发设法的凑到一起,腻腻歪歪共度七小时的浪漫时光,而我和七濑的默契在于双方完全没有这种打算。
裕也在听说我中暑之后来探望过我。
“我们家小不点真倒霉啊。”他用手背抵着我脸颊揉捏,“你晚上还能去看流星雨了吗?”
“大概是不能。”我抽抽鼻子,“今天在冷气下面睡太久了,有点鼻塞,我得老老实实休息一下,免得明天真感冒了。”
“那怎么办啊。”裕也下意识问。
“什么怎么办,躺着呗。”我觉得他的问题很好笑,“下午惠子给我送过解暑药了。”
他叹了口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