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洞天府
,又不显得管太多,关心道:“今天高兴,可别喝太多酒。”
话音落,钢琴声戛然而止。
周围的人倏地好像被点住了穴,表情或惊或呆地注视着她。
惟有被她挽着的男人仿佛触电一般,肢体动作乱成一团,险些把手里的高脚杯摔了。
开口差点染上结巴:“嫂子,我、我……你认错了,我是奇然。”
缪蓝:“…………”
谁?
霍奇然拆地雷一样,小心翼翼地把手臂抽出来,生怕碰到缪蓝的衣服角。
好在她本来挽得也不紧,他的左臂获得自由,立马跟献宝似的,拨开重重阻挡视线的障碍,“嫂子,我哥在那儿。”
缪蓝被无尽的尴尬淹没,脑子停转的十秒钟内,充斥着“完蛋”两个大字。
怎么没个地缝给她钻。
顺着霍奇然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落地窗边的白色三角钢琴后面,坐着的正是贺京桐。
他起身,眼神如有实质将她锁定,一步步迈向她。
从楼上自己家里下来,他显然没特意换衣服,随手搭的风衣外套里面,是并不相配的灰色休闲服。
可他的脸和身材能够将胡乱搭配拯救成极具特色的个人风格。
对的,这才是贺京桐。
在人群中永远拔得头筹的气场和外形,只要出现在视线中,就绝无可能将他认错。
偏偏他被钢琴挡住,偏偏他疏离于人群。
缪蓝认为他至少要为她的错担一半责。
他一个主场人物,干嘛要去弹琴啊?
“缪小姐。”
贺京桐这么喊她。
缪蓝领教得明白。
正如他叫她“蓝蓝”不是为了亲近,叫她“缪小姐”也不是为了客气。
他们之间,目前只适合叫彼此的大名。
称呼的跳跃都是另有目的。
他在明着不爽。
房间里其他人都抱着胳膊等好戏看,暗自买定离手。
这对未婚夫妻的关系到底如何。
“京桐”对上“缪小姐”,错位称呼又为哪般。
贺京桐走到酒柜旁,取了瓶木桐酒斟了两杯,一杯递到缪蓝手边。
然后主动跟她碰了一下,关切的语气佯装得煞有介事:“眼睛毛病挺严重?近视还是老花?改明儿给你约个手术。”
缪蓝:“……”
竟然有点想笑。
但他会更生气吧。
贺京桐生气不是会憋着的人,他甚至会扫射。
霍奇然就在他的射程范围内。
他指着人问:“缪小姐觉得我跟奇然像双生兄弟?”
俩人只眉眼是有相像的,缪蓝刚刚才想起来,霍奇然是贺京桐舅舅的儿子,两人沾着血缘亲,容貌的部分相似是基因表达的必然结果。
贺京桐问问题不是为了要答案,就是不爽想找点痛快,无需她作答。
“奇然,你合计着哪家整形医院不错的,去试试。省得缪小姐又把你当成我。”
霍奇然:……干我屁事!
无奈,今天的锅他背定了。
“嫂子,我的错,我从小就爱跟我哥学,今天好不容易像一回,闹出岔子来了。”霍奇然十分上道,“嫂子,拜托你哄哄我哥。”
缪蓝像刚才贺京桐跟她碰杯那样,也对他碰了一下。
然后举杯抿了一口酒。
以前没品过类似的味道,不太好形容,醇香的酒精之外,最突出的是清新感,抽象一点,宛如下雨的森林。
她很喜欢,贺京桐选的酒不错。
缪蓝放下酒杯。
抓住贺京桐的手腕时,心里没有演戏的概念,也没有哄人的概念。
她说:“道个歉,单独聊聊,行吗?”
最开始她的想法就错了,闹出事来,她得负责收场。
他回国后他们第一次见面,本不该是这样的公共场合。
贺京桐开口,仍有为难她的意思:“去楼上聊。”
他指的是他家里。
缪蓝当然可以拒绝。
细想便也明白,他的撒气之举,再过分也不会超过口舌之争。
手松了下力,旋即又握紧他,“好。”
算是道歉的诚意。
贺京桐有些意外。
她抓他的手腕时、她说单独聊聊时、她答应他稍显危险的条件时。
都给他冒进的莽撞感。
与他认知中的她形象并不相符。
不过她进了便没有再退的余地。
贺京桐招呼身后的朋友,“你们该吃吃,该玩儿玩儿。”
他反握住缪蓝的手腕,拉着人径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