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
白晚秋拿砚台的手一松,砚台落在地上,点点黑墨落于她的脚边,裙角也无一幸免。
她诧异:“五殿下……”
“幸而夫人还记得我,不然这砚台恐要砸我身上。”
是五皇子李彦。
他说话轻松,但白晚秋可不那么想,毕竟她方才听到的可不是她该知道的事。
她面色发僵地给他行礼,李彦让她不必拘束,他丝毫没提起方才的话题。
“夫人有唱曲的爱好?有专门练过?”
白晚秋摇头,“瞎唱而已。”
“很好听。”李彦同她笑了笑,也不知是真心夸赞还是取笑她。“裴将军恐怕也没这耳福听过吧。”
白晚秋往后退了几步,他们独处于一屋,本就于理不合,李彦又离她这般近,恍惚间给了她一种错觉。
李彦好像对她有意思。
“夫人姓白,名晚秋,晚秋晚秋,叫起来倒挺顺嘴,希望下次见面,我还能有幸听你唱曲。”
他从怀里掏出来一物件,“这是曲谱,送你了。”
白晚秋没接,他将东西放在了桌上。
“殿下为何不问我听到了什么,是不是有些话不该听?”
李彦挑眉道:“我还不至于连这都搞不定。不过你既然主动提了,我还真有一个不情之请。”
“我与太子之流不合乃是众人皆知,皇室争斗向来是手足相残,裴宁将军又是我想拉拢的,他既不能为我所用,也请他不要参与我与太子之争,不然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还请夫人代为传达。”
白晚秋见他说话如此直白,倒是对他的印象稍微改观了些,方才一定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这曲谱我收下了,还望殿下不要将我出现在此地一事告知任何人。”
“一定。”
李彦走了,白晚秋也松了口气。她出入烟花之地,本就是不妥之举,若是让有心之人知晓,裴宁恐对她心生嫌隙。
幸而红娘是重守承诺之人,她也将裘鹤的行踪告诉了自己,但却是一个坏消息。
原来先前她待过的屋子是裘鹤住的,但他一连几天都没回来过,推算日子,好像是他与白雪杉出事那晚。
裘鹤他身为大夫却因中药与女子发生关系……他不会想不开吧?
*
白晚秋抱着疑问回到了将军府,将军府因为她的外出乱成了一团。
“我只是到外面逛逛。”
她看着裴宁,裴宁看上去并没有传闻中的这般生气,他喝了口茶,问她:“去哪逛了?”
“一个很……热闹的地方。”
她说的委婉,裴宁看着她,没有戳破,其实他派了暗卫贴身保护,自然知晓她去了何处,只是不知她去此地的缘由。
“将军,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你先过来,帮我按按腿吧。”
没想到今夜裴宁唤她过来,还真是因为按摩一事,她点点头。
“给你的东西都收到了?”
“你说的是书吗?将军。”白晚秋抬眸,见他点头回应道:“你当时不是也给了我一本书?”
经过他一提醒,她想起来,那翻箱倒柜的旧书……
“我从小没怎么读过书,将军送来的那些,我怕看不懂。”
“不懂就问。”裴宁随手拿了一本书出来,翻了翻,“你瞧这个,还记得吗?”
白晚秋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才恍然发现这书上原来是自己的字迹。
那是她小时候写的,歪歪扭扭,丑的很。
“我长大后要当……”裴宁一字一字读着。
白晚秋觉得有点羞耻,顾不上礼节,她下意识捂住了裴宁的嘴,红着脸道:“将军,别说了。”
她的手又小又软,是裴宁当下的第一感受。
他抬手拿去她的手道:“怎么?害臊嘛?”他说的认真:“我倒是觉得挺好,况且才女又不难当。”
“将军说的容易。”
白晚秋想起自己当初想读书都会被打的经历,叹了口气。
“世上无难事。”裴宁不打击人,相反还是一个很会鼓励人的人。“若是你想学,我可以请个教书先生。”
“不要了吧,我先自己琢磨琢磨,而且将军不是说,不懂得可以问你嘛。”她怕自己没有毅力去学,怕是白白多了一笔开支。
“这力道可以吗?”
白晚秋条件反射地问裴宁,片刻后又想起来,问了好像也是白问。
“可以再重一点。”裴宁回了句。
听到回应,她愣了一下,转而眼前一亮,“将军,你能感觉到了啊?”
她的眼睛很亮,面上带喜。裴宁知道她长得很漂亮,只是此刻的她更能闯入他的心里。
他的嘴角也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