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静

11月份的季节，南城没有那么冷，穿一件薄的毛衣，一件外套就足够了。

我依旧是毛衣外面套着宽大的校服，头发还是梳成低马尾，刘海搭在额前，戴着眼镜。身后的书包是毫不起眼的靛蓝色，又大又重。

夜里7点多了，还有作业要背回去做。一些卷子明早就要交。

我进到小区，快走几步上了电梯。才四楼，没多会儿就到了。出了电梯，走到廊下，准备开门。

顿住，停下按指纹的手，看了看对门——好像有什么声音。

我立着不动，屏气聆听。过了一会儿，走廊里的声控开关都灭了，也没见着有人出来。

……对面当然没有人，贺立前天就走了。

我也不知道是哪个筋不对了，蹑手蹑脚走到对面，耳朵贴在大门上……

门里果然没有声音，贺立还有一两周才回来呢，怎么会有人！

我有些失落地往回走。

突然，“咔哒”一声，开门的声音。

我心头紧跳，既惊且喜地扭头去看。

不是贺立……

是贺立的妈妈！

惊喜和惊讶凝在脸上，还没缓过神，就被尴尬盖住——他妈妈没看到我贼头贼脑的样子吧……

贺立妈妈温柔地开口了：“茵茵，找贺立呀？他去S城参加竞赛了。”

我终于整理好了表情，连忙点头说：“晚上好阿姨！有个笔记本想还给他，那等他回来我再来。”

她笑笑，转身要关门。

我看到她挎着包，手里还推着一个行李箱，似是要出门的样子。

“阿姨，您是要走了吗？”

“对，晚上9点的飞机回北城。”

“哦哦，那阿姨您慢走。”

她笑着说：“谢谢你的茶叶。听说你妈妈也在北城？”

听贺立说的吗……不知道他提起我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

“是的，她在北城快10年了。我大学想去北城念书，到时候就跟她团聚了。”

贺立妈妈点点头：“贺立你们俩应该有联系方式，等你到北城了，来阿姨家做客。阿姨不打扰你学习了，我坐车去机场了。”

我乖巧地说：“谢谢阿姨！我帮您拿下行李，送您坐上车吧！”

她笑笑：“不用了，也不重。有朋友在楼下等着，不要紧。”

说完转身要离开了。

我挥挥手道别。

电梯门将要关闭时，她突然又按住按钮，停止关门，喊住了我：“茵茵！”

我疑惑地望着她。

她似乎纠结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嗯……贺立这个孩子比较内向，有什么事，也不愿意说出来，总是憋在心里。阿姨很开心他能有你这么开朗的朋友。”

我有点脸红地笑笑。

“我们家其实早就在北城定居了，初中时就想让他回去北城念书，他不愿意去。那时候他爸爸在北城工作，我还在南城，不去就不去了。现在我们俩都在北城工作，他一个人在这边，除了他舅舅家，就没有亲人了。所以我这次回来，本来打算再劝他回北城。不过……我看他在这边交到不少朋友，也就没提……”

我惊讶地看着她，原来贺立随时都可能会离开南城吗。

“前几天他爸爸打电话给他，问了下这个事情，他终于松口，说考虑考虑……他不是很开心的样子……所以我想他是不是跟朋友们不愉快，又内向说不出口……你是他的好朋友，阿姨就多嘴告诉你一声。”

我的心如坠谷底，空空没有着落，木在当场。

我不是他的好朋友，我也没有关心过他的感受，我只是利用了他，给了他希望，又亲手撕碎给他看而已……

她没再说什么，冲我笑笑，就关闭电梯离开了。

……

我进了门，坐在桌子前。

书卷摆了一桌子，我也看不下去一本。

原以为不答应做女朋友，生活就还能跟往常一样，不受丝毫影响，只享受他带来的便利。

我错了，一切都跟我预想的不一样。

我预想的初恋，绝不应该发生在升学压力最大的高中。而是俩人都已经考上大学，只需要在大学里一起慢慢谋划两个人的未来。

和一个情趣相投、家境、学业都差不多的男生，并肩度过大学生活，或是去图书馆看书学习，或是一起逛街、吃饭、参加活动……我早早就给自己做了计划，做了预想。

可是，天不遂人愿！

偏偏爱情这么早就找上门来！

偏偏是一个比我优秀那么多的人！

偏偏是一个备受老师关注，在女生中炙手可热的人！

给贺立许下的毕业之约，我是有私心的。我希望他别拿感情打扰我，让我先按照自己的计划、自己的步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