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现在是1983年的春天，身份证是到84年才出现。现各家各户的人口是登记在户口本上。

三人排到队，第一件事是把小年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警察。

警察问：“那你们有没有沿着河流上游的村子去找小孩的家人。”

冼白回答：“先来警察局报案，农忙后会去寻的。若不农忙，没饭吃。”

警察认同冼白的做法，拿出小本子记录细节，“分田到户后，很多户人家忙着分户，申请开荒和建房。我们局里要有人在，分不出人手外出，估计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帮忙寻找小孩的家人。所以，这段时间辛苦你们照顾一下小孩吧。”

“照顾小孩是应该的。”

何皎听到冼白这般回答，内心忍不住翻白眼，明明照顾小年的事多数都是她做的，到他嘴里成了他的功劳。

不过这里这么多人，她不好拂他面子。

冼白犹豫片刻，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那岳父难缠，我老婆的户口本不好拿，能不能帮我办理户口分户，同时让我老婆和我的户口单独出户都在一个户口本上。”

警察把笔放倒，不满道：“又一个要办分户口的。”接着他再次拿起笔，有些烦躁地说：“等着。”

三人左等右等，一会后警察抬头更为不悦：“资料呢？”

张孝乐小声嘀咕：“你刚才又没问。”

冼白忙从怀里拿出他和何皎的户口本，还有刚出炉的结婚证及一些其他资料递了过去。

他的衣服里有个大内袋，是他听取何皎的意见亲手缝制上去的，可以装很多东西。

警察本来是不耐烦地态度，在看到退役证和荣誉勋章后，态度360度转变，站起身对冼白行了个军礼说：“同志好！”

冼白站直身体同样行军礼说：“同志好！”

80年代对尊重的人会互叫同志，到1991年苏联解体后，随着改革开放，渐渐地越来越少人互叫同志，到现代因为一些原因，同志两个字甚至被人污化或代表一些特殊爱好的小众群体。

那时候群众受教育程度不高，尤其是偏远地区，能读到初中毕业都算知识分子，而且那时越南保卫战刚结束没几年，属于尚武时代，从军成为农村人的出路，或者说是唯一的出路。

之后转为和平年代，村民富裕才有钱供小孩读书，读书代替从军成为最捷径最安全的出路。

军人的地位无比崇高。有军功的退役后一般都会安排工作，愿意回乡种田的没几个。

到了现代，若要参军，必须要有高中毕业证才能参军，参军条件比80年代严格。

80年代里冼白这种有军功却返乡的很少见。

所以三人身后的群众看到冼白和警察相互敬礼，知道冼白是有功绩的退役军人，都没有再催警察办事加快进度，而是安静地等待着。

警察行礼后重新坐下，认真地拿出一本新户口本帮冼白做分户登记。

何皎有些担忧，小声对冼白说：“新的户口本要工本费吧。”

没想到警察听到了，边忙边说：“有军功的退役军人不用缴费。”

“还能这样？”何皎惊讶道。

书中世界如此优待军人，但不知道现实中的八十年代是怎么样的。

冼白对警察说了一声“谢谢”，而后对几人解释说：“平时我并不想晒出军人的荣耀，主要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会打仗不代表会处理两家关系。”

警察这时态度要多好有多好：“没事。军人为国流血人人敬重，都该被优待。”

此时的何皎心里有些复杂。之前她觉得就这样与冼白拿证显得自己很亏，现在看到冼白被优待了，又觉得和一位退役军人登记结婚，似乎还能接受。

不管冼白以后会不会变坏，至少现在的他是正直的是可信可靠的。

人都是现实的动物。何皎并不认为现实是可耻的，相反认为女性就该现实一点，认为这是女性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这个世界对女性较为苛刻，若不现实不保护好自己，则会更多地被轻贱被蔑视。

本来申请分户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办理下来，冼白担心何父后面刁难不给户口本，直接走了军人优待的捷径，没一会功夫他们就拿到全新的户口本。

原户口本两人的名字上面都有“迁出”的盖章。

他们谢过警察，离开了公安局。

何皎之前还觉得户口在何家比在冼家更为有利，现在在公安局门口，看到只有她和冼白两人的新户口本，心情更为复杂，好像有一股力量在推动她必须这么去做。

冼白疑惑：“你怎么了？结婚证办好，迁户口的事，还有小年的事都办了，怎么一脸不开心的模样。”

他一拍脑袋自我责备：“是我忘了和你商量要你迁户口，和我独立成户的事，抱歉了。可你不是要做建房直播吗，要建房就必须先独立出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