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织躲闪不及,被他结结实实地一撞,三人齐齐掉下悬崖。
深不见底,陡峭崎岖。
程凝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地上的石头,“后来呢,你没想起来?”
“凝织,你在介意我选苏莺的事。”墨钥用的是陈述的语气,他发现程凝织表情不对,停下叙述。
她敲石头的指尖顿了顿,“对。”
从悬崖上掉下来后她就晕倒了,再醒来时两人已经困在了山洞里,对于选苏莺的事情只字不提,墨钥只跟她解释了他们二人是怎么掉进山洞里来的。
墨钥说,掉下来的时候他及时抓住了悬崖上的一根藤条,恰好发现了一个石洞,借藤条的力抱着她进了石洞。
再之后,他的侍卫找了过来,把他们二人救了上去,从始至终墨钥都没有提及悬崖边的选择,她也不愿意主动问,既怕知道答案,又盼望墨钥能够主动给她一个解释。
后来苏莺时常挑衅,程凝织忍无可忍和他发了一通脾气,墨钥登基后便命她不得无诏入宫,程凝织更没有理由再提悬崖一事。
墨钥挠了挠头,又恢复了失忆后那副傻样,“凝织,这事儿其实有个特殊原因,记忆有点混乱,你等我想想哈。”
说完,人已经陷入深深的回忆中。
程凝织等了那么多年,也不介意再等这一会儿,又是继续敲地上的石头度过漫长的等待。
好一会儿后,墨钥一拍脑壳,“我想起来了!其实刚才这些事儿在记忆里就有点印象,就是太乱一时间捋不清。”
“你说,我听着。”
程凝织的神色好似在说:如果回答不能让我满意,你就等着去浣衣局洗衣服。
墨钥嘿嘿笑了两声,握住她细嫩的小手,慢慢给她解释:“在五哥之前,我其实去过那个悬崖,不对,应该是说我掉下去过,就在我十二岁那年。”
十二岁,正是苏贵妃谋乱失败那一年。
方才在记忆里,墨钥已经零星记起来关于自己母妃的事情,知道现在宫里那个太后其实不是生母,也对自己的过去有了几分了解。
“那年母妃被赐白绫,母族仅剩阿莺,我身份尴尬年纪又小,想不开便想一死了之,又觉得在宫里自杀会害了身边的下人,就跑到宫外到了城郊悬崖,毫不犹豫就跳了下去,结果半途挂在了峭壁的树上。”
“当时突然就很害怕死亡,如果真的就那么死了,不是更让那些不喜欢我的人高兴了吗?所以我就攀着那棵树呼救。”
“不可能有人应。”程凝织道,悬崖峭壁,谁会闲着没事在那里晃悠。
“我知道,所以只叫了几声就自找出路,就是那个时候我发现那棵树不远处有一根又粗又长的藤条,藤条根部连接着石洞。”
他发现藤条是从石洞里长出来后,顺着树枝桠一点一点爬过去,拼死一搏跳过去抓住藤条,所幸老天待他不薄,只让他的手被擦伤,人却安然无恙落到石洞里,休整了一炷香后又攀着藤条爬回到崖顶。
少时的第一次自杀就那么潦草结束,又是自杀又是自救,荒唐丢人,难以启齿。
“所以在收到廉亲王的信后你就做好了对策,侍卫能及时赶来,你能熟练地抓住藤条,都是早就安排好的。”
墨钥道:“对于有关你的事,我不敢不提前做好准备。”
程凝织胸口微闷,“你话没说完。”
说来说去,还是没解释为什么选苏莺。
“啊?”墨钥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笑,“哦,我早就知道下面有藤条,选谁都一样,死不了,选苏莺是因为和你一起掉下去,我还可以和你在石洞里单独相处一会儿。”
程凝织一哽,千算万算没想到是这么一个原因。
还害得她纠结那么多年。
她有时候真想把墨钥脑子挖开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不过这是不是说明失忆前的墨钥对她不全是责任心作祟。
也许,可能,大概是有一点儿爱意的。
“你就不怕出意外没抓住藤条?”程凝织道。
“不可能出意外,我对我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凝织,对于你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出意外,也不敢出意外。”
墨钥把玩着她的手指,“至于为什么后来一直不解释,是因为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我早就知道下面有藤条,毕竟怕死这种事情挺丢人的,我不想让你知道,早知道你会误会就算丢人我也得赶紧说清楚。”
昔日旧症得到治愈,程凝织心情舒缓,也许是今日听墨钥说了太多情话,她想无理取闹一下,道:“假如你不知道有藤条,不知道石洞,你会选谁?”
墨钥被她问得一怔,半晌笑了一声,“凝织你真是......我选苏莺,然后和你一起死。”
他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笑嘻嘻总结道:“苏莺是责任,你是可以让我付出一切的人,和你一起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