韭菜鸡蛋
这布可是用……”
何大娘对布料的材质,用法都有经验。自小跟母亲做布活路,有许多老客都来她这。只是何大娘一人织布,时间长而累人。每次的布都是别人前几月预订的。
要不是她现在有太多没有织完。而客人交了定金,抽不出时来时间织要赔偿,她定然亲手做寒衣给芸娘和沈无峥。
芸娘仔细听着这些,认真地记了下来。
翌日,乡水塘。
芸娘是按着何大娘说的方法挑的。她问一番成衣的用料,买了几件自己的,和哥哥的。
“小姑娘,你还有心仪的吗?”老板见她不走,询问道。
谢祁泽是比沈无峥高了个头的。于是芸娘问道:“可有比这就件衣服更长的?比我高两个头。”
“我看姑娘年轻轻轻,是给家中兄长置买的吗?”
芸娘摇摇头,如实回道:“我家中只有一个兄长。“
老板娘露出了然的笑:“给心上人买衣服可是有些讲究,你看看这一身,不少姑娘都买这样式的。”
“并非心上人,只是他于我哥哥有恩,算作报答。”只是恩义相报,并非是儿女之情。
芸娘顺着老板娘的手看过去,后面的话顿时止于舌间。她居然想到了谢祁泽将这身穿于身上的模样。倒真如十五的圆月一般温润,像极了菩萨。
老板娘看她摸上了手,见有戏,立马上前游说:“这布料可好了,我平日里卖出去要一贯钱。你是第一次来....“
芸娘也痛快:“付钱吧。”
“给你便宜些!”
芸娘就带着饭菜和衣服去了山洞里头。可她并没有看见谢祁泽。她下意识看向周围,连马也没有看见。她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庆幸自己少了一个麻烦,还是该担心谢祁泽会遇到危险。
芸娘想,真该留下一个字条。
谢祁泽现在应该去了别处。芸娘起身,失落地垂下头,往外走去。
她今天买的衣服,不如送与别人。但好像村中没有人有那么高。她就这么想着,突然一双鞋出现在眼前。她一惊,抬头看去。在看清后眼中是意外。
她喊:“谢祁泽。”
他不是已经走了吗?
“你在找我?”声音是虚弱的。
芸娘问:“你方才在哪?”
谢祁泽眼中意味不明,他还记得是自己求芸娘救下了他。只是自己怎么也没有想到,芸娘竟然真的帮了他:“我躲石头后面了,以为你不会过来。”
芸娘注意到谢祁泽身上的衣服污秽不堪,而身上的伤口不止一处。她看向谢祁泽:“候府于我哥哥有恩,我非忘思负义之徒。待你伤好,可有什么打算?会去哪里?”
谢祁泽目光一沉。
半响,他道:“我也并非你口中那般忘恩负义之徒。你相助于我,我怎会甩袖而去。”
“不如你让我为你做些粗活,来日天下安定,我能让你们过地好些。我不需要银子,只求安身之所。”
芸娘心中诧异:“你当真这么想?可是你舍得吗?你是府谢公子,怎会狠地下心放下架子,去做一些穷困之人被迫生话之法?”
“你放得下吗?”芸娘问。
谢祁泽没有犹豫:“自然,不过有些不习惯罢了。”
“你是候府之子,如果顺利说不准比候爷还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如今八贤王将候爷囚禁于府,人人都知道八贤王之野心。”
“百姓因战火而流离失所,你从小就是权巨之子,所受之教皆是如何用权力运用。你怎会甘于在这时去做一些乡野之人的粗活?”芸娘说完,看向谢祁泽的眼。
那双眼生地极好,不是那种习惯了粗茶淡饭,点点希望慰藉生活之人。此刻眼底是处世不变的平静。
他和她,一个常年以陈年红茶解渴,一个却是连茶水也品不出好坏的人。
本就是不同之人。她难以想象整天玩乐的轻松。
谢祁泽轻笑一声。
他轻答:“姑娘莫要小看我。少时家祖母可没少让我干活。后来祖母只有在我去吃斋念佛时不会让我锄地。”
芸娘:“...........”
他就是因为这个才整天菩萨心肠一样去寺庙?
“姑娘,或许我与你想到不一样呢?”
芸娘最终妥协了。
“你什么时候来?”
“明日我会来。”
道了别,谢祁泽看着芸娘离去的背影。他转过身,拿起早已凉透的饭菜。
他有饿的。但他先是犹豫了一会,才夹起了一口饭尝了一口。
吃到韭菜鸡蛋味,他顿了一下,随后皱起眉头。
这时马喝完水回来,他果断地将那将近半碗的鸡蛋倒在地上。马嗅了嗅气,吃了下去。
谢祁泽收回手,手掌扇了扇风,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