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
刁奴,当真放肆。”
“府中婢女、小厮勾结外人谋害主家,依我朝律法施以何刑?”
银秋故意往重了说,“谋害主家,轻则三十大板,重则斩首,实行连坐。”
许如意目光一滞,让你往大了说,但没想到你说这么大啊。说这么严重,王嬷嬷这么精明的人定然不信。
王嬷嬷浑身无力,结结巴巴,“不…不是我。”
许如意:呵,还是个法盲。
“既然嬷嬷不肯认,那我只能请金九来了。”
王嬷嬷浑身僵硬,“不…不,我说,我都说。”
许如意朝外走的脚步停住,背对王嬷嬷,“说。”
“都是成才在外被人陷害欠了银子,我才出此下策,想着在小姐出门礼佛的路上劫道,以银子赎人还了成才欠的银子。没想到阴差阳错,引来了真的土匪。我没想害小姐,我只是…我只是…”王嬷嬷只是了个半天,也编不出来什么话,而后双手双腿向前,紧紧抱住许如意大腿,“可是小姐您安然无事,并未出差错,放了老奴吧。”
“我安然无事?我跌入莲花池内生死不明时,你怎么不说我安然无事。我爹即将白发人送黑发人时你怎么不说安然无事。”许如意自嘲,“不是我安然无事,而且有人替我挡了这场灾难。若我真死在了你的算计下,嬷嬷你又会有几分难过。”
许如意蹲下来,捧着王嬷嬷那张脸,想从她眼内找出一丝不舍。
可王嬷嬷眼中只有麻木的冰冷,以及推脱。
没有,没有一点真心,一点都没有。一切只不过是虚与委蛇,一切都是为了自保的戏码。
许如意又道:“你在骗我,事情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
王嬷嬷头颅垂下,“老奴说的都是真的。”
“你说成才欠了银子,可你那来的本事能让土匪与你合作。与虎谋皮,焉有其利。”许如意握紧王嬷嬷手,“嬷嬷,我不想将你送入大牢,你若说出真相,我定然不会为难你。”
“是…是小环。”王嬷嬷闭眼,瑟瑟发抖,“前些日子,成才被一群狐朋狗友骗去吸食五石散,花了不少银子,欠了不少。追债的人说要剁掉他的双手双脚。你知道的,姑娘,成才他是我唯一的孩子,我不能看眼睁睁的看他死呐。第二日小环不知从那知道我缺银子,找上门来,说我要是能让你出府礼佛,便给我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二两银子,二两银子。”许如意强撑笑意,“二两银子,就能让你把我卖了?二两银子就让你抛下这么多年感情,把我出卖给了许如秋。”
王嬷嬷试图狡辩,“小姐,我知道我错了,可当时我真的是无能为力,我迫不得已啊。”
“好一个无能为力,好一个迫不得已。”许如意拭去眼角那滴泪,“冤有头债有主,我会去找真正凶手。但你也是帮凶,可我知道她不会舍得让你受牢狱之灾。”
“十多年的相伴,终究比不上二两银子吗?”许如意试图从王嬷嬷眼内找出后悔。
她是这么为原身感到不值啊,原身一心一意信赖之人,却是置她于死地的幕后推手。
“小姐,您别怨我。”王嬷嬷闭眼,“成才是我的孩子,您是我自幼看到大的。可后来,您宁愿亲近红玉、银秋都不愿意将事告与我,我自认你我虽是主仆,却情同母女,我把你当半个女儿看。可您长大了,心也大了,不再听老奴话了。”
“所以你便想趁此机会敲打我一番,让我知道红玉、银秋皆不是我的后盾,只有你是。”许如意嘶哑着嗓子,“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真是好计谋,好算计。”
接着,许如意大力攥住王嬷嬷领口,力度大到将其狠勒脖颈,她狠厉道:“就当我还她一条命,再放过你一次。我最后再告诉你一次,不要再让我见到你。下次,我是真的会将你送进大牢里。”
许如意平复心情,“王嬷嬷,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们一家人。我给你留够了情分。”
王嬷嬷大气不敢喘一下,眼中难掩恐惧。
“小姐,其实当年夫人之死也另有隐情。”
一直充当背景板的人,突然开口道。
平地惊雷一声响,照出屋内各异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