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难保。”
道珏急道:“我封你做议事长,何人敢对你下手?”
道闲似是被道珏的天真逗乐了,笑道:“我在其他内阁议员眼中不过是个母亲身份不明的私生子,先前替道祐在京都办事已是阻碍重重,你这样赐我高位,如何能服众?”
道珏咬住嘴唇,垂着头沉默片刻,再抬头时,眼中盈满泪水。她作为幼女,自幼不谙世事,未被寄予多大的期望,如今忽被推至风口浪尖,虽看似身处权力顶端,却事事由不得她自己做主。
泪珠在道珏眼眶中转了又转,最终仍硬生生被她憋了回去。她轻叹道:“二哥是为数不多姐姐在时仍会留意关照我之人,我不愿你遭遇任何不测。”说着她摊开右手手掌,刹那间手上幻出了一张令牌。
道闲接过令牌,先是道谢,后又求道:“我不能独自离开,我要带走我的夫人。”
道珏自然知晓路易针对凛的计划,面露难色。
凛见状便催促道闲道:“你赶紧离城,过几日我同其他医师一起出城,再去余末城找你。”
“我得带着你一起走,过几日要是你反悔不来了可怎么好。”道闲伸手拥住凛,做出一副亲昵不舍的姿态。
道珏到底人善心软,轻叹一声,再次摊开手掌,将另一块令牌交给凛。“你若是留在京都,会有性命之忧。昔日姐姐欺辱你时,因为胆小怯懦,我并未劝阻,我有愧于你。加之二哥如此中意你,我不愿他伤心。”
凛未料到路易不仅想拿她当诱饵,还对她起了杀心。她接过令牌,屈膝道:“感谢大公救命之恩。”
道珏接着召唤七海和江蓠回屋,待他们站定后,又道:“听闻你们二人皆仅有这一位贴身服侍的奴仆,想来主仆关系是非比寻常的深厚。”
凛不知道珏意欲为何,刚放下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我可以准你们即刻离城,但是他们两个,”道珏抬手直指七海与江蓠,冷声道,“必须留下。若是你们离城之后胆敢有半分异心,我就将他们的头颅奉送。”
道珏在外人面前忽然冷厉的声音让凛有些畏惧,她不知道珏是否知晓沐与七海的往事,忙求道:“七海向来愚钝,只是我身旁粗使丫头。倘若留她独自在京都,我怕她会惹事。”
七海跪下身,垂首道:“我愿意留下,相信凛主子不会做任何错事,还请主子尽快离城。”七海这话既是说给凛,同样也是说给道珏听的。她抬起头,冲凛微微一笑,眸中神情轻松,似在提醒凛她有幻形能力,在凛离城后她有法子及时逃离。
凛和道闲未再耽搁,即刻动身出发。为防止他们的逃离提前败露,也为避免路易发现是道珏放走了他们,道闲幻成狼兄的模样,又给凛换上了七海的衣裳,乔装打扮一番后,从大公府另一处门偷偷离开。
二人很快便来到大公府附近一处驿站。道闲早有准备,已在那儿留下了一架小轿和随身的行李。
凛看着手中的令牌,忧心道:“一会儿该如何过城门处的盘查?这令牌上是我们的名字和面孔,一旦京卫士仔细核对,我们马上就会露馅。”
“你那木盒里头有什么让人失智的药针吗?”道闲笑问,“近来形势不好,机灵如你,自保的药应该备了不少吧?”拿到了令牌之后,道闲显得松范了许多,似乎对他们的逃离颇有信心,“别担心,守城的京卫士若未得到警告排查,便不会细看令牌背面的名字和面孔。”
一路畅行无阻,不多时便抵达了城门口。
正排队等候着收令牌,凛忽然听见了亓平的声音。凛心头一紧,可想到他先前曾悄悄提醒自己离开,似乎并未打算将她交由路易处置。
道闲未料到亓平会忽然出现,立即嘱咐凛留在轿内等待,自己则起身下轿。
道闲与亓平曾在去年共事过数月,期间亓平见过道闲幻成狼兄的模样,因此他主动露面招认,笑吟吟地问道:“今儿是什么日子,还需你亲自在城门排查?”
亓平低声道:“最近安防严苛,容我进轿查看。”亓平持剑抵住道闲的胸膛,打消他试图阻止的念头,接着飞身上了轿,放下轿帘。
凛隔着面纱与亓平面面相觑,未敢发出任何声音。她的手已按在木盒的暗扣上,预备随时给他下迷魂针。
道闲亦回到轿中,轻声道:“这位是我在京都的情人,想带她回北方避难。我与她均有出城的令牌,还请平大人放行。”
亓平冷笑道:“我知道她是谁,你不用唬我。”不及凛给他下针,他便飞身下轿。
正当凛懊恼他们的出城计划功亏一篑之时,忽听轿外一声:“身份核准,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