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我对我们的关系太有信心了，这两年没能用心维系。抱歉这样唐突了你。你的心意你自己决定，不需要我的准许。”说完便转身，头也不回地离了院子。

回屋后，凛对道闲的态度变得极为柔和亲切，片刻不离坐守在道闲身边，给他喂食、端水、换药。即便是晚间温习课业，也将书册带进卧房，靠坐在床栏上翻阅默诵。对道闲一会儿要这，一会儿要那的各种无理请求凛皆是一一应下。

道闲大致猜到她态度转变的缘由，心中略感憋屈，便故意说自己手臂麻了，要凛帮忙按压，试图以此试探凛的底线。没想到凛欣然应下，放下手中书册，将自己冰凉的双手搓暖了些后，便伸手探进被褥。

为了换药方便，道闲并未穿衣。凛的手仍有些凉，触碰到时，道闲不由打了个激灵。明明是冰冷的碰触，可凛的手指所到之处，却仿佛点起了一个个小火苗。

片刻后，道闲便觉烧得难受，开口央求凛停下。

“你还要什么吗？”凛柔声问道，语气比枕头里的羽毛还有绵软。

道闲不愿见她将不快压在心底，便明知故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对你疏远了，你心有不满，这下对你亲近了，怎么也要问询起来？”凛温和地笑道。

道闲试探着问道：“你先前和瞳吵架了？”

凛面上的笑容一凝，迅速转过脸去，起身道：“我替你洗漱擦身，你早些睡吧。”说完便去拿净身的物件。

凛神情自若地给他擦身，除了伤口之外其他任何一处都没有放过。道闲禁不住她的触碰，咬紧牙关忍耐。

好不容易熬到结束，道闲朝床内挪了下身，和凛拉开了些距离，不敢再开口向她提任何请求。

凛直到道闲似是睡熟了，才回到七海的屋子。

见凛进门，七海忙站起身，两手摆在身前，不知所措地揉搓着。七海眼睛红肿，想来方才定是背着人哭了一场。

凛见她这幅形容，不由愧疚道：“抱歉，方才不该冲你发火。”

七海抽了抽鼻子，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凛忙道：“你再哭那就是不愿原谅我了。”

七海闻言忙扯出了帕子，拭干眼角即将滴落的泪珠，轻声道：“是我做错了事，怨不得你会生气。”

凛拉过七海的手，柔声道：“你如今是我在隐岛最为信赖之人，连你也会瞒我事，我实在是气不过。”

“我相信这么做，对你是好的。”七海喃喃道。

“我信你的心定是向着我的。不过以后不要再有任何事隐瞒我了。”

七海认真点头应了，遂站起身，往内屋去了。不一会儿便拿着两沓信出来，递给凛。

凛伸手接过，略微诧异道：“你不是说已经烧掉了吗？”

“我焚烧信件的瓷罐一直没敢清理，方才托人把灰烬复原了。”

“托谁？沐吗？”

听到沐的名字，七海的神情一下变得有些窘迫，忙道：“他并未看信，也不会将这事告诉旁人。”

凛素知七海与沐之间的微妙关系，并未过多询问。

七海绞着手指，又开口道：“我还有桩事儿没有交代。”

凛微微点头，向她投去鼓励的目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七海略略沉吟了片刻后道：“沐公子，今日向我求了婚。”

凛知晓沐的心思，亦知他对泉姨颇为畏惧，不想能这般无所顾忌地提出婚约的请求。

未等凛开口问询，七海便补充道：“我已经回绝他了。”

凛轻叹一声。眼前的七海出落得极为标志。她伶俐通达，心地温和善良，行事也是愈发周全爽利，即便和显贵人家的巫族少女相比，也是毫不逊色。

“为何拒绝？”

“沐公子的婚事绝无可能由他自己做主，泉神姬不会接受我。”七海似是在跟凛解释，又像是在自我劝解，“我不愿给他添麻烦，也不想给自己平添烦扰。”

“你对沐是什么感觉？你喜欢他吗？”

“我不敢。”七海垂下眼轻声道。

这无力的三个字让凛倍感怜惜。她将手覆在七海的手背上，轻声道：“若是你想去他身边，我虽不舍，仍愿意放你走。”

“我以什么身份留在他身边呢？像我母亲一样做一个情人？”七海有些激动，语调一时高了起来，片刻后又喃喃道，“我不希望未来我的孩子也经历我所经历的……”

“我明白……”凛拍着七海的手安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