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门求助
温峫冷漠地看向来人,目光仿若寒冰,令人见之发怵。
柳慈烟跟他对上视线不过半秒便吓得缩了回去,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来找辛大哥。”
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当着人家的面说要找他的道侣实在有些过于冒犯,于是赶紧解释:“是......是有重要的事情!”
温峫淡淡睨了她一眼便移开了目光,语气冷淡,透出几分不明显的不耐。
“他不在。”
虽然这几日天天早上都跟温峫见面,但没有辛昼在一旁缓和气氛,柳慈烟其实对这个不苟言笑的男人还是颇为畏惧,几乎没有单独同他说过什么话。
但今日实在是没办法了,柳慈烟手指紧紧绞着衣带,用力到白皙的指尖都泛了红,哪怕紧张成了这样,还是强撑着再次抬起眼皮望向了温峫。
她鼓起勇气问道:“那他什么时候回来?我想见见他。”
温峫皱起了眉,对她居然还不走感到很意外。他知道柳慈烟惧他,身为魔尊,害怕他的人远比敢亲近他的人多得多,所以原以为一个眼神下去柳慈烟便该识趣离开,可没想到她竟还站在原地。
他实在不是什么有亲和力的长相,只是这样淡淡一蹙眉便足以让柳慈烟这种没经历过风浪的小姑娘下意识后退几步,仓皇解释着:“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我只是......只是......”
越是害怕,越是说不清楚,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吓的,杏眸盈盈含泪,竟是要哭了。
温峫一怔,他最头疼的就是看到女人哭,当即便更加不耐烦:“你找他什么事?”
柳慈烟以为温峫与辛昼是道侣,想着自己原本便爱慕辛昼,如今知道了他是有夫之夫还不依不饶继续纠缠,在温峫眼中恐怕便是那种没脸没皮的女人。
柳慈烟不愿被人这般作想,但想到来之前父亲在房里同她说过的那些话,也实在再无退路可言,毕竟除了他们二人,已经无人再有能力帮她。
她虽然没见过道侣,但觉得应当跟凡间夫妻无异,自以为要求辛昼帮忙,必然得要先过了温峫这关。
于是牙一咬心一横,居然“扑通”一声跪在温峫面前,低头垂泪,哭泣道:“还请温大哥大发慈悲,救我一命。”
温峫活了上百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磕头不是为了求饶,而是让他救命。
实在是难得一见。
但他惯来只会杀人,哪管救人,若是连他都慈悲为怀了,还做什么魔尊?还不如直接去大雷音寺坐莲花台。
所以温峫理所当然地拒绝了。
柳慈烟虽然还想再哭求几句,但她原本就是强撑着面皮才待到现在,如今看到温峫愈发冷厉不耐的眼神,自然哆嗦着嘴唇再送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不死心地望了一眼温峫身后,像是在找什么救命稻草。可温峫身后空空,哪有那道她心心念念清隽挺拔的身影。
柳慈烟伏在地上嘤嘤低泣了一会,温峫始终无动于衷,她知晓今日是无法打动这个冷面煞神似的男人,便也只能认命擦了擦眼泪,落寞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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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之后,辛昼终于重回蛮荒,看到院里新辟出来的那方花圃,挑了眉笑道:“濯音芝结果了?”
现下他们院里也同云静起一般种满了仙气飘飘的上品灵植,虽然都还初初发芽,却已是十分的灵秀可爱。
他蹲下去拨弄了一下嫩青的叶片,灵植摇头晃脑,仿佛小孩子同他玩闹一般,不断拿茎身去轻轻蹭他手指,辛昼觉得好玩:“怎么一小花苗跟小猫儿似的。”
他不在的这些日子,温峫也将新换来的灵植养得极好,一点没有几个月前撒种挖坑连土都不知道要埋的笨蛋魔尊的影子。
温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边,还是一如既往地板着一张棺材脸,冷酷无情地道:“本座还以为你死了。”
辛昼闻声回眸,桃花眼里带了三分肉麻,驾轻就熟地幽幽道:“口是心非,你才舍不得我死,不然怎么连制秋衣的料子都替我备了。”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
转眼蛮荒便入了秋,山里气温不比平地,晨暮已能颇感秋凉,温峫跟荒卒易物的时候难得思虑周全了一回,还要了几套制秋衣的布料。
拿的时候的确自然而然的也备了辛昼那份,但魔尊大人嘴硬,是必不可能承认的,于是将脸转过去冷声道:“本座就不能给自己多做两件?”
辛昼哈哈大笑,起身熟稔地要揽过温峫肩膀,知他脸皮薄不想拆穿,善解人意地转移了话题。
“弄了些什么好东西回来?我在外边又新学了几样好菜,看我给你露一手。”
温峫虽仍旧一脸不情不愿,可也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怎么的,居然也任由他随随便便动手动脚了。
这些日子辛昼走了,魔尊大人无奈只得亲自下厨,给自己吃出了个一脸菜色,巴不得辛昼赶紧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