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像是有看不见的风暴骤来,汹涌的寒潮在周遭肆意侵袭奔涌,余笙的手有意无心回缩了一下。
却有人不肯给她胆怯的机会,程焰攥住她的手腕,空着的一只手拿过她的手机,他身上不知道是香水或是沐浴露的香气在她鼻尖萦绕的更浓郁。
时间的相对效应被无限放大,余笙只觉得握在她腕间的手心温度热的吓人。
已经数不清过去了多少秒,另一边不用看也知道正盯着自己的视线快要把她的肩颈烧灼出一个洞时,手机被放回掌心,程焰终于松开了她。
余笙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虚,江应淮也知道。
他轻啧一声,唇角勾起冷淡的弧度,浓长睫毛之下的眸光晦暗不明。
“欢迎回来。”程焰侧身,向着江应淮伸出手。
余笙的目光在这两个人身上流转,同样漂亮到锐利的两张脸,同样如临云端的姿态,却又找不到半点真正相像之处。
江应淮半倚在门框之上,抬了抬下巴,才懒懒的伸出手。
二人的手只浅浅的交握,又不约而同的迅速抽离。
都不过萍水相逢,余笙当然没有自以为是到认为这股无言的剑拔弩张是因为自己,但诱因确实在她。
实在头痛得要命,一样的交换联系方式,她本无意被江应淮看到自己对程焰截然不同的态度。
不在乎她这个路人甲是一回事,莫名其妙被区别对待是另一回事,尤其是江应淮这种向来都被额外优待的人。
只是余笙这时还不清楚,更严重的关键在于另一个人是程焰。
“手续办完了吗......”这次是彻底得罪完了,余笙无奈,想先完成工作。
江应淮偏了头看她,他冷起脸的时候更有一股目下无尘的傲气和痞劲。
他只是这么看着,完全没有想和自己讲话的意思,余笙在心里疯狂咆哮流泪,半晌,选择了放弃,只想先离这两个少爷远一点。
“那要是没有我事了,我就先走了,下午还有其他工作,再见,再见。”她笑笑,自顾自的对两个人挥了挥手。
程焰转过头,也对她笑了下。
“改天见。”
余笙愣了愣,点点头,再去看江应淮,他正垂眼盯着地面,似乎也不关心的她的去留。
她不自讨没趣,又冲着程焰比了个“拜拜”,一溜烟的小跑着离开。
原本就诡异的气氛在余笙离开后彻底降到了冰点以下,程焰一直目送着余笙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连廊尽头,才淡淡收回视线。
“啪嗒——”
打火机的声音在耳侧响起,隔着朦胧的烟气,他看向江应淮。
“听说这次的新闻上了当地的头版是吗,恭喜。”程焰低笑一声,褐色瞳孔中却有嗤嘲的光映过。
江应淮眯了眯眼,开口:“那还是比不上程少,好事将近了。”
程焰神色未变,继续说:“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就不劳费心了。”
“只是捕风捉影吗。”江应淮直起身子,散漫向前了几步,肩与肩相隔不过一掌,似笑非笑的轻挑眉梢:“知道你未婚妻中午刚找过余笙的麻烦吗。”
说完,慢慢退后,拉开两人的距离,挑衅一般扬了扬下颌,才背过离开。
室外是料峭寒冬,江应淮离开后,整条连廊只剩下了呜咽的风声。
“哗啦——”
如同惊破宁静湖面的巨石,玻璃被打破的刺耳声惹得一边办公室里的工作人员探出头。
连廊上站着的少年垂着头,旁边是碎了一地的消防玻璃,察觉到有人看自己,缓缓撩起眼皮,那双眼睛极漂亮,却充斥着厌烦和不悦。
像对着一只马上就要露出獠牙的小狼,看着被打破的消防栓,工作人员在原地急得直冒汗,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怎么了这是。”又一个被声音吸引来看热闹的学生,从僵住的工作人员身后探头:“程焰?”
那个学生似乎和程焰极相熟,两三眼就看出了什么情况,碰了碰工作人员的胳膊,示意他别留在这。
“谁惹我们程哥了这是。”打发走了工作人员,笑呵呵的上去搭了程焰的肩膀,被推开也不生气。
左手指骨间传来细密的痛感,程焰低下头,看见殷红的血色滴在瓷白的砖上,漾开一簇又一簇。
“走吧哥,别不高兴了,带你找点好玩的。”
他合了合眼,又睁开,没再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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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楼最顶层的杂物间里。
隔着两层台阶,就能隐约听见嘈杂的笑骂声,混着一道不断抽泣求饶的男声。
跟着前面引路的男生,程焰走在最后。
越靠近顶层,破败的灰色地带成了无人之境,任由残忍的罪恶在这里生根蔓延。
杂物间旁边是洗漱间,不过这里很久没有人再用过了,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