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药堂
启国,承阳。
一条偏僻又冷清的巷子中,开了一间古怪的药堂。传说这条巷子很久以前是一座祭坛,故给它取名为古坛巷。城内百姓可能觉得它位置不好名字也不吉利,所以古坛巷是承阳人最少的巷子,没有之一。
有胆大好奇之人曾经去古坛巷探查了一圈,回来说那地方真真不是人待的。没人不说,道路两旁房子屋子还破败不堪,倒像一个闹鬼的好地方。
于是,众人更对那条巷子望而却步,直至开了那间药堂。
药堂就位于这古坛巷的深处,是一栋三层木质小楼。小楼不挨着周围任何一座宅子,而是孤零零地立在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这座小楼大概是历经风雨,外墙破损不堪,有些地方甚至已经漏洞,但仍屹立不倒。
这药堂掌柜来了之后便将这座小楼从里到外修整了一番。奇怪的是,掌柜拆掉了小楼所有的窗子,只在一楼正对着路的地方留了扇门。那门狭窄又矮小,个头稍高一些的人,怕是都得低着头才能进去。在这扇门的上方,立着一块黑底黄字的牌匾,上面写着三个字:鬼药堂。
从那狭窄又矮小的门进去,就看见正对门处有一个柜台。但柜台上放的不是药,而是一左一右地放着两个盒子,柜台旁边的墙上一左一右挂着两个木牌,盒子和木牌皆是由叫不出名的木料所制,材质上等。盒子的盖子和四面都雕着云纹,那雕工十分了得,将那云纹雕得细致精美,栩栩如生。挂着的木牌有书籍大小,顶端也雕着云纹,其中一块上写着“卖少不卖多,卖缓不卖急”,另一块上写着五种药的价格,从几十两到上千两不等。柜台上方是数条细绳,细绳的末端深入柜台后面,不知道那端连着什么。
药堂另一侧的空地处零零散散地放着几张精致的桌椅。桌子上摆着茶盘,茶盘里放着一个茶壶和两个茶杯,像是为客人准备的。除了茶壶和茶杯,桌椅都是固定在那里的,不能移动。
因为没有窗子,整间药堂照不进一丝光线,看起来森冷阴暗,完全不像是有人会光顾的样子。
不过,那些都只是表面现象,事实却并非如此。
就在鬼药堂刚开业不久的某天夜里,一辆马车从大路疾驰入古坛巷,最终停在了鬼药堂门前。马车十分宽大且坚固,外表装饰华丽,料想马车主人必定非富即贵。
果然,车门一开,走下来一名身穿华服的中年男人。男人站在药堂门口看了一会这座鬼气森森的小楼,显然是内心有些抗拒。但最后还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走进这间充满诡异气息的药堂。
刚一进门,他就被吓了一跳。
要不是门没关,外面有莹白月光照入屋中,他都怀疑这里是鬼居住的屋子,除了月光所照之处,其他地方没有一丝光亮。不仅没有一丝光亮,连个人影也没有。
中年男人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心里有些害怕,冷汗不住地顺着额头往下流,他颤抖着抬起手将快要流入眼中的汗抹掉。
要不是实在没法,就是将刀抵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会来的。可是他的儿子还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问门口的车夫要了个火折子吹燃,有了光亮,他心里略微安定了些。他举着火折子向柜台走去,随后就听见身后的门“咔嗒”一声关上了。他拿着火折子的手也跟着一抖,火折子差点掉在地上。
他鼓起勇气走到柜台前,柜台边放着的一盏烛台噗地亮了起来。他一个手抖,手里的火折子终究是没拿住,吧嗒一声掉在地上熄灭了,随即升起一缕黑烟。
这情形着实惊恐又匪夷所思,他后退了两步,腿脚有些发软,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没去捡掉在地上的火折子,而是打量着眼前的柜台。
柜台是铁制的,上面没有药材,只有两个盒子。借着蜡烛昏黄的光,他看见左边的盒子上写着:放入要求和钱,右边的盒子上写着:取药。他抬眼看了看墙上挂着的牌子,由于光线实在太过昏暗,他眯起眼睛看了半天才看清楚。
牌子上一共有五种药,他选定了最下面的一种叫阎王续命丸的药,价格是五千两银子。两个盒子中间有笔和墨,他将要买的药名写在纸上,又从怀里掏出银票,犹豫再三,还是将银票和要求一起放入左边的盒子中,然后就去屋子另一侧摆放的桌子边坐着等待。很快,他就听见“吧嗒”一声,随后就是一连串悉悉索索的声音。声音很快停止,屋内又是一片死寂。
他在心底默默叹气。他也是走投无路才会想到来这里试一试。他儿子前几天不知为何人所伤,全身是血地被人抬回府。他赶到时,人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他家三代单传,他就这么一个儿子,看到他满身血淋淋的,他甭提多心疼了。他老妻一见此情形便哭得晕了过去,他一边将老妻送去房中休息,一边要操心儿子的伤势,心中亦是百般苦滋味。
他立刻找来了秦世行秦大夫。秦世行在承阳颇有名望,不仅为人谦逊,还很有本事,城内百姓十分认可,就连皇宫里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