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度佳节
兴致勃勃地倒了两盏桂花酒。
与紫都的桂花酒不同,明月的桂花酒似乎多了些什么,但隋珠不是行家,品不出是什么,只觉得似乎比紫都的桂花酒更香醇,桂香也更浓烈。
“今夜中秋,这是楼中赠的团圆酒,你也喝一点。”
不忘给寒霁倒一盏,酒液倾下,桂香扑鼻。
少年漫不经心地端起杯盏,先是凑过去嗅了嗅气味,随即意兴阑珊了起来。
果酒之流,喝着没滋没味的,他向来没兴趣。
但与他相反,对面的女郎却很有兴趣,一盏接着一盏。
“你不是不能饮酒,还敢这么喝?”
仍然记得那一日,女郎像一只小老鼠般偷饮他的酒,被呛得两颊如霞的场景。
他跟隋珠不一样,只是嗅一嗅,也能辩解出酒的类别,这所谓的团圆酒,虽入口甘甜不辛辣,但多少还是有些后劲的,尤其是对女郎这样酒量浅薄的,后面才有的受。
谁料女郎只是摆摆手,说她心中有数。
这并不是隋珠在逞能,而是根据在紫都时的经验。
紫都物博,自然也有桂花酒,虽然感觉上略有差别,但大体一致。
在王府时,也不是没有饮过这等果酒,不仅是桂花酒,还有蒲萄酒与荔枝酒等,都是谢适宜女儿家的甜酒,并不醉人。
最多只是脑中稍微混沌些,不至于醉酒出丑。
这便是隋珠敢如此放肆的原因。
可她这回委实是经验误导了她,明月楼的团圆酒是个不好驾驭的。
寒霁换了自己的烈酒,面不改色地一口一口地灌着,眼看着那女郎月亮还没瞧上几眼,人就开始恍惚了起来。
少年像是看戏一般,气定神闲地看着女郎的一举一动。
隋珠已经记不清自己饮了多少桂花酒了,只感觉身子轻飘飘的,像是要飘起来。
不怪她,确实明月楼的桂花酒酿得好,甘甜美味,回味无穷,让她一时失了分寸。
此刻,隋珠还意识不到自己已经醉了,因为她认为自己的脑子还是很清醒的,就是身体不太听她的话。
比如所那颗她始终夹不起来的糖花生,还有实视线触及到对面时,那正看着她笑的好几个虚晃的人影。
“寒……寒霁,你没事晃什么,我眼都花了。”
果断抛弃了那颗她始终家不起的糖花生,隋珠拄着脑袋,第一次大胆又放肆地盯着对方看,含着盈盈水意的眸子里满是认真。
“我没晃,是你醉了。”
少年将女郎没有夹起掉在桌上的糖花生捻起送入了嘴中,悠哉悠哉细品了起来,眸中淬着淡淡的笑。
“你胡说,桂花酒怎么会醉人!”
不是平日里那种柔婉地,温和的辩驳,此刻的女郎大约是借了酒的势,气焰都冒了出来,那骄矜蛮横的语调,颇有娇蛮大小姐的意味。
但在寒霁看来,终归不过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而已。
寒霁倒觉出了几分趣味,指着窗外那轮亘古不变的明月道:“那你倒是说说,天上有几个月亮?”
人都能看成好几个,估计月亮也逃不开这命运。
果然不出寒霁所料,女郎摇摇晃晃站起来,扶着窗沿费力地看着天,嘴里还念叨着:“稍待一会,有点多,让我数一数……”
若是清醒的时候,隋珠自己听见这番话,定是要无地自容地,但被酒麻痹的她,已经思考不了自己说了什么可笑的话了。
寒霁是个极少会笑的人,但此刻,他还是被女郎的醉态给引动了情绪,眉眼都舒展开了,像是于深夜中绽放的一株罂粟花……
“不用数了,你数不过来的……”
难得开起了玩笑,寒霁顺着隋珠道。
酒后的人有时足够执拗,脾气也上涨,譬如隋珠,不让她数她偏要数,微微鼓起一张脸,继续趴在窗沿,隐隐有倾身探出去的前兆。
作为一直关注隋珠的人,寒霁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个征兆。
笑意一敛,眉头一蹙,将翘起的二郎腿放下,起身就绕到了隋珠身后,提着她的衣领就往后扯。
“哎……你扯我作甚,我还没数好!”
女儿家的力气哪能跟寒霁这样自小习武的人相比,几息之间就被扯到了一个远离窗子的地方。
今日不出门,隋珠本就穿着随意,只在里面着一身诃子裙,外面披了一件轻如云雾的大袖衫。
挣扎间动作频繁,外衫质地是最为丝滑的缎,不可避免露出了半个玉润雪白的肩头,明晃晃地刺着某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