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的梦境
影当中。
“小东西,又乱跑,该罚!”
一道声质清冽,带着些许沙哑的男声自头顶响起。
沈栀才想抬头去看,却感到身子一轻,自己竟被人捏着后颈提起来了!
怎么回事?她惊慌的想看清面前的人,抬眼却对上了一双明亮好看的眸子,那望向她的目光还带着宠溺。
沈栀睁大眼睛想去看清他的面容,却在看到她在那人眼中映出的身影时,惊叫出声。
“啊!”沈栀从梦中惊醒。
抱夏内躺着的月梅听到声音,忙跑到床边,“姑娘怎么了?”
沈栀缓了好一会儿,才道:“无事,做了个梦罢了。”
月梅将沈栀扶起,半靠在床榻,又给她递上一杯温茶,“梦而已,姑娘莫怕,要还觉得不安,便说给奴婢听听,奴婢给您解解。”
沈栀喝了口茶才觉神思定下,犹豫着开口道:“梦境怪异,在梦中我看到自己竟然是一只猫的样子。”
闻言月梅愣了一下,而后笑道:“姑娘梦见自己变作一只猫,这有甚怕的,奴婢也曾梦见自己是一只鸟,在云中飞翔,还梦见过自己是一块石头,怎么动都动不了,做这些梦,奴婢不觉害怕,回想还挺有趣的。”
也是,沈栀听月梅说完,心中轻松不少,此梦方才觉得可怕,现下一细想,也只是荒诞罢了。
不过,沈栀又想到这些日子,自己脑中偶然出现的画面。
有时是一个高大男子站在长长的游廊上,定定的望着前方,有时是那男子缓步走着,目光追随前面一道娇小的身影,有时还看到那男子在洒满月光的屋顶上,独自饮酒……
为何会这样,画面中的男子和今日梦中的男子感觉是一人,这……沈栀百思不解。
也罢,或许都只是自己忧思过度罢了。
“行吧,我好了,你也快去睡吧。”沈栀对月梅道。
月梅点头,又扶着沈栀躺下,落下帷帐,便退下了。
一夜再无梦。
翌日,雨歇天晴。
沈栀醒来,便听到窗外清亮的鸟叫声。
月梅端着温水进来,拧了湿帕子递给沈栀,“姑娘起了,四姑娘难得今日没赖床,早早装扮好在前院等您,奴婢拦了几次,才没让她进屋掀您的被子。”
沈栀用湿帕子擦过面颊,笑道:“她不是着急见我,是着急去见她的常轲哥哥,对了,母亲也与我们一同去吗?”
“夫人已同其他几位官家夫人们过去了,让您和四小姐自行去武安侯府。”
月梅边说着,边整理好被褥,又取了衣裙,帮沈栀换上,挑了支素雅的排珠钗梳头。
黛青芙蓉纹云锦衣衫,素色的苏绸褶裙,配上雅静的发髻,一头青丝垂于肩背,衬得沈栀眸色明润,身姿窈窕,从侧面看肌肤雪白,色若芙蓉,像画中走出的人一般。
月梅欢喜的看着自家姑娘,道:“昨个院里的嬷嬷还说这身衣裳过于素净,如今穿到姑娘身上,却是让您的美貌衬的衣服都鲜亮了。”
沈栀也望着镜中,还未及笄的自己眸光透亮,身形灵动,与前世那个在深宫中自哀自怨,满面阴容的女人,简直判若两人。
“月梅,你可知今日去武安侯府的世家公子多吗?”沈栀问道,前世她也参加了这次寿宴,只是都跟在赵云珩身后转悠,根本没有注意其他人。
“当然多啊,这可是宁平长公主的六十大寿,京城叫的上名字的家族谁敢怠慢,奴婢听说,京城里的小姐们一月前就开始准备,都等着借这次寿宴,相看合意公子呢。”
“好。”沈栀点头,用中指沾了口脂,轻轻抹在本就红润的唇上,道:“那咱们也去相看相看。”
什么?月梅以为自己听错了,直言道:“您不是有二殿下,怎的要去看别人?”
“此后再无二殿下。”沈栀低声,一字一顿道。
现在是五月,七月的时候她就及笄了,翻过年,赵云珩就会来沈府提亲。
在所有人眼中,她和二皇子是一对璧人,赵云珩也觉得她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当今圣上年事已高,册封太子势在必行,除却二皇子赵云珩,还有大皇子,五皇子,三位皇子明争暗斗,朝中官员也都纷纷站队,而对于赵云珩而言,户部尚书沈昌盛的支持尤为重要。
前世,正是因为他娶了沈栀,从而有了沈昌盛的支持,再加上那个言容的力助,才让他顺利入住东宫。
沈家对于赵云珩而言就是一块最大的垫脚石,因此若要同他断,以他阴毒的性格,绝不会轻易妥协。
思来想去,沈栀觉得最好的法子就是,尽早寻一个温善良人,让众人知道她心移旁人,然后跪求父亲成全。
父亲不是贪权附势之人,只要她所寻之人品行端正,父亲定会同意。
她既重活一世,一则是让家人平安,二则就是让自己安稳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