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红楼相见
“什么?”楚陌苓手上的力道减了几分。
“把剑拿开。”燕南飞丝毫不慌,嘴角吟着势在必得的笑,“我不过是每月来一次听她弹一曲,让旁人都觉得她是我的人,改了她的处境,这不算帮她么。”
他似是嫌弃的瞥了楚陌苓一眼,“这可比你和陈默那暗戳戳给她塞银子的法子聪明多了,这么算,你还欠了我人情。”
楚陌苓面上有些窘迫,却恶狠狠的瞪了燕南飞一眼,脑中灵光一现,“你敢监视我?”
“偶然发现而已。”燕南飞坐到太师椅上,自顾自的斟了杯茶,“我从不做赔本买卖。夏柳可以为我提供些坊间消息,对我略有些用。”
“我从没见过你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夏柳要是知道你做的混账事,不知道还会不会给你效力。”
燕南飞抬手,装模作样的鼓了几下手掌,“你果真是太过重情义,和你兄长一个样子,怪不得陈默会心甘情愿留在京都做你们楚家的眼线。“
“废话,像你一样无情无义,那还是个人么。“
楚陌苓站在燕南飞身前,一脚踩在他坐的那张太师椅的扶手上,咬牙切齿,“如果不是怕你现在死了雍和的局势兴许会有大变动,我真想…”
她把另一个茶杯在桌上一磕,捡了块儿锋利的瓷片在燕南飞面前比划,“现在就做了你。”
“能让你忌惮,是我的本事。”燕南飞对楚陌苓的威胁并不在意,眸子里依旧是淡漠,“我有事找你帮忙。”
“你找我帮忙?”楚陌苓坐在一旁的桌子上,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我拒绝。”
“你还真是果断。”燕南飞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但笑意不达眼底,语气平静道,“你不必着急拒绝,不妨先听我说说,或许,你会改变主意。”
“那你说。”楚陌苓捡了几粒花生米丢进嘴里。反正他说了自己也不会同意。
燕南飞站起身,打开窗,望着街上的行人,“你没发现怡红楼这边有什么不对劲么?”
“呵。”楚陌苓跳下桌子往窗外看了一眼,回怼道,“我不常来,当然发现不了。”
燕南飞自动屏蔽她话里的嘲讽意味,淡声道,“怡红楼是京都最大的青楼,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客流量最大的风月之地。而最近,着实冷清了不少。”
楚陌苓对此事没什么研究,没怎么听懂他的意思,满不在乎,“指不定是转性的人多了,未必不是好事。”
如果旁人和她说这件事楚陌苓自然不会多想,毕竟是做生意,连陈默那样的经商奇才都没有稳赚不赔的道理,更何况别人。
但燕南飞开口,一定事出有因,她索性耐着性子继续听下去。
燕南飞瞥她一眼,眉眼间夹着数不尽的嫌弃,“若是如你所言,自然是好事。但老鸨告诉我,曾经怡红楼的常客,大多去了城中新开的百花院。”
“百花院?”楚陌苓没听说过这个地方,不由的顺着燕南飞的思路走,“刚开就招了这么多人,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确实有。”燕南飞略一沉吟,“我派人去查,百花楼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手艺人,其中,有一人被奉为‘神女’。”
“神女?有意思。被叫做这个,定然是有些本事。”楚陌苓来了兴趣,“她是能保家国安定,还是保佑人们多赚点银子?”
“还没查到。但城中百姓对她的敬仰程度极高,甚至不少青壮年自称是她的信徒,然后莫名失踪。”燕南飞缓缓道,“我不大方便行动,需要你帮忙。”
楚陌苓听到有人失踪就有了查这件事的心思,可她偏要让燕南飞膈应,坐到窗棱上打算翻下去,临行前不忘开口损燕南飞几句,“燕南飞,你多少有些大病,怕是被门夹坏了脑子。我凭什么帮你?”
燕南飞依旧神色淡淡,似乎笃定了她会管这件事。他攥住楚陌苓的手腕,有些答非所问,“你见了小皇帝,心中清楚如今的局势。”
楚陌苓皱了眉,“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燕南飞看着她的眼睛,脸上带了些势在必得。
“我只是觉得,你楚家一向自诩忠心,你当然清楚,朝堂之事需要众臣合力。我如今也是奉先皇旨意,揽了权尽心辅佐小皇帝,想来殿帅也是明事理的人,这么大的事情,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对吧。”
“你威胁我?”楚陌苓抽回手,冷笑一声,“你安了什么样的心思可是路上随便寻个三岁孩童都能说出来的。能说出’尽心辅佐’这种话,燕南飞,你还真是不要脸。”
“我以为,我们好歹算得上熟人,能勉强叙旧。”
“哈,熟人?”楚陌苓笑得更嘲讽,“就是战场上在后背互相捅上两刀的熟人?“
燕南飞皱了眉。楚陌苓执拗,总是抓着从前的事不放。
他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做,就像现在你知道雍和在我手里是最稳的。“
楚陌苓扶住窗棱,“你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