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
钟绫被强光刺激得颤了下眼皮,下意识地蹩眉,身子动了一下。
“哎哎,她好像要醒了。”
“对对对,都快过来。”
……
周围不断有人在说话,喋喋不休地围在她旁边。
她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自己吸入了迷烟……看见林玉宇扼住了那男人的脖子……然后呢?
药效太强,她此时头痛欲裂。
以他的能力,说不定没有吸进迷烟……不对,酒窖那么深,没人能闭气走出去。
她头很痛,已经醒了,但被强光刺激得睁不开眼。
“先帮她遮一下。”
钟绫感觉到有人替她遮住了光,眼皮跳了几下,睁开眼看到的竟是怡乐公主。
“这……”她喃喃道。
坐在地上头晕目眩地缓了半柱香的时间,她终于回过神来。
这里是一间不知已经建了多久的破木屋,非常狭窄,地面生了青苔和白色蘑菇,空气这么潮,大概是在深山。
强光是因为破了的屋顶,而现在已经是白天了。
四周站着的是那天晚上被假舞女劫走的权贵们,看样子她还是被逮过来了。
她右手撑地站起身来,托起挂在门上的锁。
“不用试了,”怡乐公主走过来,在她旁边站着,“这几天什么方法我们都试过了,就算你能打开这锁,外面那么多人守着也跑不掉。”
钟绫扒开一点门缝,仔细瞧着外面来回走动的蛮族大汉,其中还有几个身材瘦小的汉人。
“对了,”钟绫松开扒着门的手,转头问道,“跟我一起来的那个……那个家将,你们见着了吗?”
或许是外面的看守听见屋里叽叽喳喳的吵闹声,拉开门栓,踢门进来,恶狠狠地吼道:“吵什么吵!”
随即他白了钟绫一眼,哼笑道:“无关人员一概不留,”他冲钟绫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包括昨晚在酒窖里除你之外的所有人……早就抛尸荒野,以绝后患咯!”
钟绫突然呼吸一滞,脑中顿时一片空白,但很快又打消了这个想法,她并不觉得林玉宇会有什么事。
明知道以他的能力不必多想,但心还是跳得慌。
她自嘲地冷笑一声,又坐回刚才那个角落。
“沈小姐心性好,这种时候还能镇定自若。”旁边的女声说道。
她是梁府的嫡长女,梁欢。
今年梁家得势,总共来了两个人参加大典,除了她之外还有梁家二公子梁成。
也许是年龄相仿,又同为女子,梁欢很自然地在她旁边坐下。
“我心里也是怕得慌,只是面上看不出罢了。”钟绫给她回了个标准的温柔浅笑,似乎赢得了梁欢不少好感。
这片山林一直被概括为“普佛寺后山,有栖雅阁建于其外围”。除此之外就再没过多的详细记载。
这说明后山内部几乎没人来过,倘若外面没有援兵,那么她们正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
外面各式鸟雀叫得聒噪,时不时还有小虫飞进屋中,钟绫烦闷地将裙边一只蚊子拍开,思来想去,她们现在的处境十分棘手。
毕竟是人质,外面的哨兵一到饭点就会送饭进来,一天送三次,都是些炭火烤熟的飞禽或游鱼。
哨兵是推开门将碗筷放进来就立刻关上,一刻也不耽搁。
“我们会在这屋中停留多久?”钟绫侧过头问梁欢。
梁欢闻言顿了一下,伸长脖子向外观望着,一会儿才凑到钟绫耳旁小声说道:“你没来的时候,我偷听到外面的人说明天一早会走。”
“去哪?”
她哑着嗓子将声音压得更低:“似乎是要去他们驻扎在这的营地。”
梁欢接着说:“你没来之前我们就商讨过了,从这间屋子出发去那营地的路上,我们会找机会……”
她两指在地上做了个小人跑步的动作,钟绫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夜幕降临,明天要干一场大事,这一晚房中的氛围紧张过了头,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睡不着。
王奔上了年纪,手里捏着一串刚从普佛寺求来的菩提,闭眼默念佛经。
梁欢白天看着不太像胆子小的人,许是被这氛围感染了,侧过头来看她。
“沈小姐是真不怕?”
“怕有什么用,”钟绫转过头同她对视,表情冷淡,“想太多反倒容易乱了心、丢了命。”
出身丰西阁,经历的事多得去了,此刻她确实没什么感觉。
睡不着纯粹是因为前几天吸进那迷药,药效让她睡得昏天暗地的,此刻困意全无,精神得很。
“好啊,那我才不怕。”梁欢挺直腰背,嘟囔道。
钟绫没继续搭理她,抬头看向屋顶的破洞,如果这里只有她一个人,那么她有很多种方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