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佰贰拾伍
这样对我们。所以,微白虽然是王爷,但在皓临,大概也受很大的制约。”
“上北的权力全部集中在高致晟手中,在这里,他是绝对的君主。”张以舟道。
“难怪皓临虽人声鼎沸,但一旦出现官兵,所有人都立即噤声退让。”皓临就像一座繁华但森严的堡垒,这里可以包罗万象,而万象都必须垂首于王权。
马车载着他们,在鸦雀无声中驶向王宫。
“我们好像走在去鸿门宴的路上。”齐蔚道。
“正是。”
“看这样子,他们是直接送我们去王宫了。你得换上战袍吧?”
“战袍?”
齐蔚打开她特意背上的包袱,里面是张以舟的一品赤红朝服。“请张大人宽衣解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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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马车停了下来。张以舟和齐蔚被请下车,平荻与闻启他们则被要求留在外边。
甚至还有一列黑甲武士要求搜身。
张以舟一挥红袖,将齐蔚挡在身后,森然道:“搜身可以,是尔等去请上北国君谕旨,还是本相千里呈报雍梁国君?”
高致晟虽傲慢,但并不蠢,他不可能为这等辱臣之事留下为天下人耻笑的把柄。黑甲武士没有谕旨,根本没有资格搜大臣,他们被张以舟的威压逼退,被迫撤开了交叠阻拦的刀斧。
一个内侍在前引路,带着张以舟和齐蔚走入了宫城。
齐蔚以前接张以舟的时候,见过昭郢的宫城;小时候去万雪的王宫脚下玩过;前不久进了燕山的宫城。按说她对王宫长什么样也是有数了,可皓临的宫城还是让她觉得遍体发寒——他们修得太高了。冰冷的黑岩一块块垒起了高过三丈的宫墙,一堵堵墙体之间除了正午,其它时候恐怕都照不进太阳。脚步声在宫墙之间回响,每一声都让人胆战心惊。
沿着宫墙,十步一兵卒,二十步一岗哨。黑影处有数不清的暗卫,半空中盘旋着盯梢的猎鹰。无数双眼睛盯着张以舟。
“如果我不来,你就要一个人走进去吗?”齐蔚微动唇齿,低不可闻地问。
张以舟还是听到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背,叫她放心。
可是齐蔚要怎么放心呢?她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消瘦的背影。她能想象在高位者眼中,只身闯入黑色宫城的一袭红衣,有多弱小。他表达一个在夹缝中生存的国度,一个战胜了,也不配要求平等的国度。
齐蔚突然意识到,谈判这等大事,昭郢为何只让张以舟独自前来。
大抵是雍梁人也不信他们能从上北手中夺得好处吧?可张以舟还是来了。没办法啊,总要有人身先士卒,给怯懦者撕开一道裂缝,才能让更多人站起来,去抢夺一丝希望。否则,要在这场逐鹿里,等着投降吗?
张以舟肩上的压力大到齐蔚难以想象。可他总是淡淡的,最烦闷的时候也只是闷在齐蔚肩头,鼻尖蹭蹭她的侧颈。
齐蔚紧跟在他身后,一瞬间忽地想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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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第一处宫门后,引入的人换成了两个宫女。再往前,又换了带刀侍卫,最后换了黑衣的大内侍,将他们领到了高耸的殿门前。
而后,等了半响,也没有人指引他们。
这是示威。齐蔚心想,是故意晾着他们的。就像钟家在云外天那样。可是上北和雍梁有盟约啊,他们怎能这样?
齐蔚握紧拳,却没有办法。
太阳渐渐移上高天,张以舟的影子动了动,遮在了齐蔚身上。“抱歉。”张以舟抽出帕子,慢慢擦拭齐蔚额头上的热汗。齐蔚比他更怕热,太阳一晒,就容易冒汗。
“又不是你的错!”齐蔚挥着拳头道。
张以舟从手腕下移,抹开她的拳头,道:“原本你不必跟着我上殿,但我想,你见见也好。谁知要受这般刁难……”
“我倒要看看是谁敢这样欺负你!”齐蔚气汹汹地,像极了为护食而龇牙咧嘴的小兽。
张以舟笑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额头,忽然又从衣服里掏出一盒东西。打开,竟是一盒妆粉。
“……怎么还带这个?”
张以舟指了指她的脸颊,道:“掉妆了。”说罢,他用指腹粘了粉,一点点给齐蔚补上。齐蔚换上女装后,都是张以舟帮她上妆。张以舟画得精细,一点点将齐蔚漂亮的眼角和红唇凸显,藏住了面上的锐利和英气,令她的面相看起来,格外柔软而含情。加上他买的衣裙和首饰,齐蔚简直成了插花点香的深闺小姐。
说她手无缚鸡之力,简直不能更叫人信服。齐蔚觉得自己已是张以舟身边隐藏最好的暗卫。
“张以舟?”诧异的声音传来,一道明黄的身影快步过来,走近了,看清了齐蔚。“小齐?今个这般漂亮?定亲了就是不一样。”
齐蔚对他这暗含揶揄的话语翻了个白眼,让高怀熹找回几分熟悉感。
“你们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