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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蔚眼睛一亮,道:“王、王爷爷……带带上贺、贺……”
她话未完,高怀熹便按她的脑袋,道:“行行,你们一起来。好孙子。”
“你、你占、占我便……便宜!”她还没骂出口,高怀熹已经抬步走人了。骆羌等人也偷笑着,同他走了。
“消消气。”张以舟从轮椅上取下水囊,端着喂给齐蔚。
水里泡了降火去燥的菊花干,齐蔚喝完,才理顺这口气。“你、你……不生气吧?”她问。她近来感觉张以舟对高怀熹的敌意小多了,但愿不是她的错觉。
张以舟拧上水囊,继续推着她走,道:“淮清王救了你,于我是大恩。我生气做什么呢?”
“你、你……吃醋……”
张以舟淡淡笑起,说:“今时不同往日。”
“怎、怎么不同?”
“因为你无论何时,记得的都是我。”张以舟不知从哪掏出一根糖人,举在齐蔚面前。
齐蔚已经问到了她之前昏迷时偶然醒来,都干了什么,明白张以舟为何老买糖人给她。现在这一根糖是嫦娥奔月形状的,齐蔚一口咬掉了嫦娥奔的那颗圆月,黏糊地问:“不、不觉得……我、很、很蠢吗?”
骆羌说,那时她像极了蠢笨的小孩,躲在张以舟怀里,哭得涕泗横流,委委屈屈地问可不可以吃一根糖人。齐蔚记得自己七八岁时特别爱吃这个,大概是被砸昏了,以为自己还是个孩子。
张以舟摇头,道:“你向我有所求,我很高兴,也很荣幸。”
“我、我……”齐蔚仰起头看他,一字一顿地说,“我、一直,对、对你,有、有所,求。”
她说得太慢了,夏风都已经从耳畔过了几遭。但张以舟静静听着,就像等着花苞一瓣一瓣打开。他对此素来不吝注目。
齐蔚说完,意味不明地咧嘴笑。
张以舟瞬间明了她心猿意马的暗示。他俯下身,舌尖勾去了齐蔚唇上的糖渍。“是想要上回那样吗?”他仿佛在探讨一个要落笔成文的东西,认真地询问着齐蔚的想法,“这次,要几回呢?”
齐蔚蓦地想起他俯下身时,柔软的发梢蹭过她敏感的软//肉,银丝似的水线勾连。继而清涧泉涌,落在张以舟漂亮的眉峰、鼻梁,顺着他的下颚一点一滴淌过桌角,泻了一地。齐蔚咬着衣襟,却依然被欢//愉冲击到失神,以至于泄露了羞//耻的低//吟。偏偏张以舟还要拥着她,与她轻声耳语,带着捉弄的笑意,说:“蔚蔚不是小姑娘了……”
太过分了。他又不是没听过,她叫两声怎么了?
齐蔚扭头转着木轮,狠狠离开,“不、不要、你……”
张以舟快步追上去,扶着摇摇晃晃的轮椅。“此事还是交由我吧,好不好?”
“不、不好。”
张以舟就此事并不想同齐蔚讲理,他不由分说,迈着轻巧的步子,把齐蔚推进了树林里。
在日光的碎隙之间,齐蔚被吻到头脑发昏,直到她喘不过气来,张以舟才错开脸颊,咬她的耳朵,手指不安分地磨蹭着齐蔚的腰带。
“还要我吗?”张以舟托住她的后背,低声问。
齐蔚浑身发软,耳根子也软,被他一吹,便只会顺着他的话,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原来狐狸精和神仙可以是同一个人。”齐蔚再次亲回去时,忽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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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时分,高怀熹正在帐里焦头烂额地给母妃写家书。不止大事要提,小事也得一一禀明。诸如今日出门踩了几颗石子、吃了几口米饭等等事情,他都得写清楚。
因为母妃想知道。
写完给母妃的,然后是朱翡玉的。高怀熹只提了四个字:诸事安好。
“微、微白——”一声叫喊传入,那声音仿佛分割晨昏的钟鸣,一瞬间将高怀熹从那辉煌的殿宇中牵引了出来。
他立马起身,一揭帐幔,便见齐蔚笑吟吟地立在夕阳下,一簇不大服贴的短发翘在额角,青草似得晃来晃去。对了,还有贺知漾这个多余的站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