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生病了
音,同时用余光看完薛铮糊弄自己的全程。音频质量很差,不说还以为是在战壕里录的。孟书妤清楚自己不存在法律上的“确保吃药”义务,提醒已经仁至义尽了,想到这里,她记起自己的另一桩义务,给马博轩发了:【早】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马博轩:【晚安】
这恋爱也谈得没劲透顶,马博轩提供不了任何一点情绪价值。
第二天薛铮不到八点就起来了。寝室里拉着窗帘,她打开床头的小灯。
她起来,孟书妤也顺水推舟醒过来。今天周末,她原本打算多睡一会。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孟书妤道。
“我说江宇泽叫我起来的,你信吗?”薛铮掀开床帘,长睫毛下染上没睡好的鸦青色。
“他叫你干嘛?”
“他不舒服。”薛铮道,“他难受得厉害。”
孟书妤隐隐知道江宇泽生病了,详情如何却不清楚,她建议道,“叫他多休息,吃点药。”
薛铮笑了笑,“谢谢。”
“等等,他在宿舍?”孟书妤一下子觉得有点瘆人。
“当然不在!”薛铮回答得十分干脆,孟书妤却觉得有点假。
薛铮飞速爬下床,穿着睡衣就跑出了门,不知道要去做什么,刚把门带上,门外传来丁琳咣当的一声乱响,紧接着是一道不那么熟悉的女声,“薛铮?你没事吧?”
“靠。”孟书妤也赶紧下了床。
门外薛铮好像摔了一跤,她说:“没事……我低血糖。”
孟书妤推门出去,薛铮刚好被一个老师模样的女人扶了起来,孟书妤认出她是薛铮学院的辅导员。保洁阿姨的工具原本靠在她们这一侧的墙壁上,这时倒得七零八落。
“她是我们宿舍的,”孟书妤冲上去,“她没事吧?”
吃了巧克力,薛铮好了不少。老师坐一边和她谈心,孟书妤断断续续听了一段,学却学不进去。
过了大约十分钟,老师走了,薛铮道:“你说她不会知道了吧?”
“知道什么?”孟书妤按了按眼睛,“知道你精神分裂?不可能。她就是来慰问一下寒假留校的同学,我们学院也有通知。你刚刚不会发病了吧?”
薛铮道:“没有。我就是起床太急了。外面地也巨滑。”
“不是低血糖?”孟书妤感觉受到欺骗。
“是啊!是低血糖。低血糖……然后起床急了。”
下午薛铮收拾完行李箱,又坐在了阳台的沙发椅上。佳佳抽奖抽来的椅子是宿舍团宠,这几天都是薛铮霸占着。
阳台门没关,夕阳投在墙角,像一条条逐渐溜走的金色的鱼。薛铮把平板留在椅子上,靠在阳台的栏杆上往下看,窗户大开,微风吹着她的头发轻轻飘扬。
孟书妤望着她的背影,一时之间有些发呆,想起她之前随口开的一句,跳楼保研的玩笑。
“你跳下去吧!”
孟书妤听见自己开口,声音冷静克制,没有一丝起伏:“你跳下去就什么都好了。你不是想见他么?他在不远处等着你呢。”
薛铮没有回头,她的头发剪短了,只到肩膀,浅浅的咖啡色,很柔软。
“你想见他,你跳下去就真正见他了。”
“你不是想做好事么?你跳下去也给我多点机会,你这样活着,你为什么不去死啊!你为什么不做点有意义的事情?你没自己要做的事吗?江宇泽给你什么了?谁谈恋爱能把自己谈成精神病啊?”
薛铮还是没有回头。孟书妤大喊,“你跳啊!”
薛铮依旧不动。
没关系的。来日方长,她需要一点潜移默化的刺激,孟书妤看着她的背影,时而模糊,时而清晰,一下子,孟书妤什么都看不见了,她飞快地眨眨眼睛,薛铮再次出现。
她怎样才能跳……
“下面有两只猫打架。”薛铮忽道。
“什么?”
“一只黄的和一只黑的,打超级凶。”薛铮扭头找手机,“等我给你录一段。”
孟书妤吓得一怔,她听见了什么吗?或者说,自己真的说什么了吗?
难不成,自己也幻听了?
“不用,我自己看。”她起身,走到了阳台上。
夕阳暖暖的,橘子色,照在两个肩并肩探头往下看的女孩身上,鱼儿在她们的脸颊游动。楼下黄黑二猫打得正凶。
“我去,”薛铮道,“黄的好强。”
“一地毛了。”
“不会给咬死吧?”
“要不下去把它俩弄开?”
“那边有人过来了。”
二猫打架,这时候来了一个男生调解斡旋。两人静静看了一会,薛铮转头,看到孟书妤眼角微微泛着光芒。孟书妤装模作样伸了个懒腰,望向天空,又揉了揉眼睛。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