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铮的让步
闭了尊口,他也知道下周展示的严肃性。
系分佟老师向来严格,上课前甚至会每个人安排座位,发小名牌。他也很爱点人互动,案例研究中的问题如果答得不好,他会挂脸。
五人讨论分工,两点钟才陆续离开。距下一节课还有几十分钟的空余,薛铮打算去检修手机,一路走到手机维修店,却没进去,她在旁边小铺里补了两颗扣子回来。
“这十块钱,你还不如给我。”回来的路上,江宇泽评价道,“我给你缝。”
“你不会,你还没我厉害呢!你只会把掉下来的拉链头装回去,装回去,你就当你修好了一件衣服。”
薛铮一边骑车,一边断断续续和江宇泽说话。她今天大多数时间都戴着耳机,放任自己快活地,不加质疑地、全然接受了江宇泽的入侵。
薛铮感觉到自己做得错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和江宇泽说话,也和江宇泽赌气。赌气,又不能真的赌气,气堵得过头,江宇泽可能会走。
江宇泽没走过,但她始终觉得,江宇泽会走。江宇泽真的变了她也痛快地接受,这某种程度上也让她稍稍安心下来,男朋友所作所为目前为止还保持着一种上下文的一致性,她解释为强压意外之下反社会人格特点井喷式地爆发。
她的爱到底比其他人真诚一点,她没有只爱江宇泽的好,她也爱江宇泽的坏,她爱江宇泽一整个。她会招待他,支持他,帮助他,她会春风化雨般地将江宇泽从恐怖组织里解救出来。她首先得把江宇泽留下。
两人在一起一年半了,吵过架,也冷战,每一次都是江宇泽主动求和,薛铮一把将他从宿舍楼前推开,带着傲气走远,高大男生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她想永远走下去,永远不回头,她想知道江宇泽会跟着自己走多远,她走啊走,同时竖起耳朵听后面的动静。
江宇泽在人人心中地位很高,他就这样在不少人目光中低声下气地求爱。薛铮越走越害怕,越走越无助,步子迈得也越来越艰难。好像再往前走一步,江宇泽就不会跟上了,好像再往前走一步,江宇泽就会停下,不动了。
担惊受怕的薛铮猛地回身,正撞进江宇泽怀里。江宇泽会紧紧搂住她。
薛铮生气都是带着顾忌的,任性也小心翼翼,她明白江宇泽的包容,却不敢将这份包容挥霍滥用了。她喜欢江宇泽,她真的喜欢江宇泽,比江宇泽喜欢她多得多,简直是,太他妈的,喜欢了。
“我讨厌你。”薛铮在教学楼下停好了车,忽然说道。
“我——”
“不过你别走。”薛铮走进教学楼。
“晚上我去见谢他们,你在宿舍楼下等我,你必须来。”薛铮摘下了耳机。
她话说得很冲,江宇泽会不高兴的,不过现在,他有什么资格不高兴?
他不高兴怎么办?
“小江?”薛铮戴上刚摘下的耳机。
“嗯?”
江宇泽的语气和平欢快,他没有不高兴,薛铮有点不高兴了。
薛铮的一周由数据库开始和结束。龙正宇划了下周一测验的范围,回答了同学们关于“范式考不考”,“ER图考不考”的一系列琐碎问题,并告诉同学们一切都不用担心。
下课后,薛铮问朱思筠:“他说ER图什么?我没听清。”
“他说不用画,”朱思筠把水杯放进书包侧兜,“建了库以后自动生成就好了。不过以后该画还得画,期末肯定要考的,他说ER图很重要很重要。谢子麟他们已经到了么?”
“没有。他们小班有素拓活动,大概要到六点半。”
临近演出,弘毅十楼的排练室被其他社团早早占了,谢子麟叫薛铮用自己的本事把他们赶走,薛铮摇摇头。
她的本事大大缩水,连一个正儿八经的活动室都没申到,只是凭着手快,在学校网站上抢了一个别人退掉的会议室。
会议室在中和四楼的正中间,不算小,三面却是玻璃。屋里灯坏了两盏,百叶窗全拉上太黑,全打开太赤裸裸,最终半开不开,开的程度,和日本动作片里打得粗线条马赛克没什么两样。
谢子麟三人到了不久,桑柘也来了。寒潮过去,天气回暖,他今天只穿了薄外套和T恤衫。薛铮不喜欢他,却在意他的穿搭,单说那个外套,她早晚要给江宇泽买件一样的。
见人来齐,林嘉木道:“咱们唱歌吧。”
薛铮一惊。林嘉木执着得很,在她心里,林嘉木宁可罢演也不会轻飘飘说出“咱们唱歌吧”几个字。
节目一个月前就报了上去,时间也早早敲好,此时此刻主办方突然变卦,不少同学感到被玩弄了,代表主办方的薛铮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朱思筠惊道:“唱歌?”
“唱歌。”林嘉木坐在桌子上,“要热闹点,可以把歌词稍微改一改。不太难的,桑柘唱,咱们在后面和声就好。谢问过马博轩,他说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