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痛苦的情绪。”苏清娆闭上眼睛感受，她能隐约察觉出情绪的方位。

“我想试试帮他。”

“是谢羽上将，他状态很不好，目前仅有的向导无法完全抚平战场带来的伤痛，什么药剂都试了但收效甚微……”光屏中一位女性哨兵为苏清娆解释着，“不过你还没有测试等级，不能贸然承受谢羽的精神力……”

“不必测试了。”徐可打断了那位女性哨兵的话，“让她试试。”

这里是向哨局专门为向导修建的休养场所，外面包围了很强的屏障几乎可以隔绝精神力，避免刚觉醒的向导承受过载。

可苏清娆居然在这样的屏蔽下还能准确感知到谢羽的情绪，可想而知她的精神力多么强大。

“你的精神体是什么？”徐可询问她。

徐可是一个普通人，看不到她的精神向导。

苏清娆尝试掌控自己的力量，让小鸡变出实体。

她感觉到有股力量在自己体内游走，当她想感知身边情绪时，精神力就像一个个触角精准找出情绪的位置，她甚至能感知到屏障的位置和形状。

当她把精神力收回，四周就会一瞬间变得寂静无声，他人的情绪无法再扰乱她分毫。

\"一会儿见到谢羽你一定要量力而行，如果感觉不适立即按这个按钮，我们会强力控制谢羽。“徐可说着，把一根冰凉的手环套在她手腕上。

*

谢羽在一间空旷的房间里。

他急促地喘息着，不时用头用力碰撞着墙壁。这儿的墙壁表面用特殊的软材料包覆，但似乎于事无补。

苏清娆进来时，他正颓然地顺着墙壁滑落在地上。

谢羽眉头紧锁，双眼布满血丝，他的头发被汗水打湿。

他已经完全沉浸于自己的世界。

苏清娆轻轻握住谢羽渗出血的双手。

一瞬间苏清娆就被拉进了谢羽的精神图景，她像是在万花筒中旋转，无数碎片围绕着她翻飞起舞。

这次苏清娆看到了谢羽精神图景中金龙的全貌，远比之前看到的实体震撼得多。

它身形巨大，在树林上空无方向地盘旋，发出痛苦的悲鸣，金色的鳞片变得暗淡无光。

似乎是感受到了苏清娆的精神力，它慢慢俯下头，小鸡趁势跳了上去用翅膀抱住了龙角。

谢羽的精神力一团乱麻，他已经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天好像下起了雪，雪花纷飞又湿又冷，让他的视线更加模糊。

昏暗的树林里，他头疼欲裂，用力用头撞向树干，粘稠的血液顺着额角流下，这些都不能丝毫缓解他的痛苦。

他听到母亲绝望无助的哭声，还有母亲求饶的声音：“求求你放过谢羽，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们可以保证永远消失在你面前，求求你放过他……”

还有西蒙他们癫狂得意的笑声，紧接着，他听到了枪声。

母亲的哭声戛然而止。

有人粗暴地把枪塞到他手里，“等他清醒过来发现是自己杀死了这女人，哈哈哈……一个有阴影的哨兵注定痛苦一生……”

他拼尽全力想要看清把他推向深渊的人，眼前是猩红的血液，模糊中是西蒙那张扭曲大笑的脸，不一会儿又变换成撕咬着战友的虫族……

他感到温度一点点从他体内流走，就这样吧，他的人生已经没有任何希望，只剩下仇恨和痛苦。

他后悔自己对父亲还有期待，又轻易地相信了西蒙的话。

他救不了母亲，也救不了自己。

不必再次次和剧痛抗争，终于要解脱了。

黑暗与冰冷织就成一张巨大的网，一点点蚕食着他的意识。

直到有一点点温暖的光亮映在他眼皮上。

“奶奶，他能醒过来么？”

“烧退了就应该可以，我们该走了。”

他虽然没什么力气，敏锐的感官却恢复了很多，他感觉到刚刚说话的女孩儿走近摸了摸他的额头。

他明明看到了女孩儿的长相，醒来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像是有涓涓细流流入他的四肢百骸，积雪在他面前融化。那些痛苦的回忆飘然远去，他看到了母亲握着他的手，坚定地对他说：“我们可以靠自己活下去。”

他把母亲埋葬在树林里，在她的墓前摆满野花，之后在树林里寻找着出路。

金龙围着他盘旋，又飞向前为他引路。金龙的头上似乎有一只……毛茸茸的小鸡？

谢羽的眼神终于聚焦，他手上一片柔软。他看清了面前的人，和他记忆中的形象重合——

她像太阳一样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