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改变

才进院子，夏橘就小心翼翼的说道:“小姐，您，没事儿吧?”

陈萦芝那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凌厉眼神看得夏橘心里一惊，“怎么，我吓着你了?”声音也是冷冷的。

“不是不是，我只是觉得，小姐似乎真的变了，您从前绝不会和二房的人起争执，说是毕竟寄人篱下，能忍就忍了。就连前一阵子二小姐要将您赶出枫云阁，您也没像今天这样，这样大发雷霆。不过，奴婢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小姐，才像是将军的女儿!威武!”

陈萦芝看着被自己吓得说话都不太利索却还要讨自己开心的的小丫鬟，好一阵子没说话，“罢了，你去把冬柚也叫过来，我今天就跟你们说说清楚，你家小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陈萦芝转身坐了下来，等到自己最亲近的两个小丫鬟都到了跟前，才开口说话。

“我再跟你们说一次，我父母都死了，我没有家了，这侯府已经算不得我的家了，听明白了吗?我知道你们自小跟着我，自是忠心耿耿，但也正因为你们从小跟在我身边，才更应该明白我在这侯府是怎么样如履薄冰的活着的。”

说着，陈萦芝倒是慢慢平静下来了，她喝了口水，“我从前忍让，不过是觉得父母在外征战，这京城里总要有个打点关系的人。我怕若是自己一时任性，惹恼了叔父一家，没人在朝中周旋，要是谁给父母使绊子可怎么好?边关苦寒之地，本就是艰险重重，万一粮草慢了些，补给少了些，那就是雪上加霜，甚至是能要命的事。”

“而如今，我不再忍了，你们觉得这又是什么缘故呢？”

两个小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的，没看出什么花儿来。不过主子叫说话，也不能一直不答。

还是夏橘先开了口，“小姐，苦了您了，只是奴婢不太明白，纵使您任性些又如何呢?大老爷毕竟是侯府的荣耀，任凭二老爷一家对大老爷再不满，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外人欺负自家人吧，大老爷倒了，对侯府又有什么好处呢?”

说着说着，夏橘又想起了自家小姐的聪慧和隐忍，登时又变得眼泪汪汪，冬柚也是满脸泪花，接着开了口。

“其实，大老爷死了对二老爷才是真正的有好处吧。”

冬柚看着小姐和夏橘的目光，“是奴婢失言，望小姐责罚。奴婢不该暗地里编排二老爷的坏话。”说完又跪了下去。

陈萦芝却显得很高兴，“你能看明白这一点，我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这侯府别的本事没有，对下人的约束倒是一套一套的，就是不知道二房的人是不是也像你们这样守规矩。好了好了，你且说说你的看法，站着说。”

在自家小姐的鼓励下，冬柚才慢慢说了起来，“虽然外面都说大老爷和二老爷是一家，但其实咱们自己知道，大老爷并非是从老夫人的肚子里出来的，不过是大老爷的母亲刚刚生下大老爷就去世了，所以大老爷才记在了妾室的名下，也正是这样，那妾室才成了继室。后来那继室生下了二老爷，对外也就说大老爷和二老爷都是嫡支，不过要真按嫡庶尊卑来讲，只有小姐才能算是真正的侯府嫡女，是顶顶尊贵的人。”

陈萦芝听着，叹了口气，又恢复了那病殃殃的神态，“是啊，所以说我们大房这一脉，活着的每一个人都像是扎在二房心里的一根刺，只要还有一个人活着，那二房就永远不是正经嫡支。我从前谨小慎微，也就是希望二房的人能忽略这一点，尽心尽力的为我父母在朝中打点。免得有心人暗地里对我父母下黑手。”

只可惜，愿望是美好的，现在却不是尽如人意，这姑娘的父母，最终还是被害死了。这一句话，陈萦芝只在心里想了想，没说出口，她觉得，时机不对。想起那姑娘死前听到的消息，陈萦芝轻轻摇了摇头。

冬柚没看到小姐的动作，继续大胆开麦，“那二老爷靠着我们老爷的威望，还曾在信中用照顾小姐的情分求大老爷用军功为他在朝中换个官职，如今大老爷不在了，二老爷倒是又被升了一升，现在是三品文官，不过但凡有点身世的豪门贵族，都是瞧不起二房的。”

“没错，所以只有大房的人都死了，二房才能真正走到这些大家族里，如今父亲走了，侯府被二房握在手里，又怎么能不说这是对二房有天大的好处呢?”

“啊，小姐，那你岂不是很危险！二老爷本也不是个宽厚的，要是他以后对您起了杀心可怎么好?”夏橘一惊一乍的，半点也不稳重。

“你再好好想想，二房的人从前无权无势，全靠着我父母的军功才有了如今的富贵，这爵位说到底也不是二房的，若是我铁了心不要这爵位，二房的人自然不能世袭这侯位。安国侯府说来也只属于我，若是我也不在府里，那侯府二字就像个笑话一样，我要是向圣上提一提，看在父亲的面子上，看在民心所向上，圣上也不会叫我难堪，那就只能二房心里憋屈了。所以他们不敢对我太坏，也是怕我想明白这一点。”

陈萦芝又顿了顿，“不过，你说的也对，现在二房的人是不敢真的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