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瞬间,季枝遥便立刻拒绝。回答之决绝,裴煦的手不可察觉地颤了颤。
“殿下,您这是何苦呢......陛下对您是最宠爱的,老臣去过后宫管事处,陛下虽然之前纳了妃子,却从未召见过她们,足见陛下对您看得很重......”
季枝遥没想到这个麻烦最后是冲着自己来的,脸色也变得很不好看。就算她对裴煦有了一点感情,她依然不想进后宫。
她不愿意永远被禁锢在高大的宫墙之下,惴惴不安地度过余生。
场面一度焦灼,三人都没出声,当中数裴煦的面色是最难看的 。
“既然陛下从未临幸过后宫那几人,便挑一个性格好的美人封为公主送出去便是。再不济,许多朝臣家中也有适龄女子,何来本宫为唯一人选这一说?”季枝遥有些不悦,盯着阶下这人一字一顿,“我自然知道你们打什么算盘,不过是觉得本宫在陛下身边影响皇室血脉的延续,想个法子将我赶走罢了。”
她看了裴煦一眼,随后继续说:“我不能接受的不是远嫁西澜,只是不喜欢被当成一个秤砣,衡量利弊价值后被送走。”
“可......可殿下,如今纵使您颇得圣宠,仍有许多人对您不够敬重,您到底特殊,长此以往,只怕殿下处境会更加艰难。”
裴煦将玉牌往桌上一丢,“说来说去,你不过是在敲打孤,告诉孤将亡国后人立为公主有诸多不利。”
他缓缓起身,走到季枝遥身侧,看着匍匐在地上的老者一直微微颤抖,扯嘴角冷笑了一下。
步步走下台阶,停在这人身边。
“宫中流言多,是宫律还不够森严。之前临安公主同孤说当以理、以礼待人,纵使是犯了错也当给些机会,孤听了,这便又让不该听到的话传出来。”
“既如此,便从你开始罚起。”裴煦云淡风轻,根本不受任何拘束与捆绑,“孤听闻你正好有个孙女,半月前方及笄。”
“陛下!!老臣失言,对公主失敬,还请陛下饶恕臣这一次,臣再也不敢妄言!!!”
裴煦从来听不进这些话,已经随手翻了本书,在思考当给个什么册封封号。
“殿下,公主殿下,老臣求求您了!我那孙女自小多病,怕是撑不住自此至西澜遥遥万里,还请殿下高抬贵手,饶恕老身这一回!”
“微臣不该以己之心揣测主上,陛下,殿下,臣真的知错了!”
裴煦丝毫没有动摇,已准备叫人拟定封号。
“陛下!臣知道西澜三王子崇恩的一桩旧事,若此事被公之于众,他便不再有资格求娶公主——”
裴煦:“闭上你的嘴,给孤滚出去。”
“等等!”季枝遥在侍卫动身前喊住他,“你且说是何事。”
老臣立刻看到希望,努力抬起头,花白的胡子随着嘴张合的幅度颤了颤:“崇恩王子先前娶过一位妻子,只是正妻早亡,如今才对外宣称无婚配。这件事在西澜不准备人提及,就连青史中也命人抹去这段痕迹,可老身从前在西澜边塞为官数年,碰巧知道了这桩旧事。”
季枝遥:“他娶过妻?那便是他骗我了。”
裴煦兴致似乎一下便来了,问他:“还有呢,他妻子为何死了。”
“听说......听说是崇恩殿下酒后失了神智,那时西澜王子都在争取储君之位,一时气郁无可宣泄,便失手......伤了还在孕中的王妃。”
季枝遥沉默了,状态显而易见地低迷下来。
原先以为自己好不容易遇到一位故人,有了一个能交心的好友。却不曾想他连这样的大事都会隐瞒自己,还总是时不时提到西澜男子诸多持家优点。
再多的优点,就凭他酒后伤人,还是孕中的女子,便能彻底斩断他们之间的所有往来。
她想了很多,似乎有许多话想说,最后却也只是落得一声叹息。
裴煦已经在她沉默时将这位大人赶走了,没提他孙女的事,便是默认放他一马。但眼下难处理的是季枝遥,从刚才一进来她的情绪便不对。
“枝枝,你怎么了?刚才便觉得你有些不高兴。”
季枝遥回神,知道说没事很牵强。裴煦聪明得很,观察得也细致,什么都骗不过他的眼睛。
“陛下,你觉得这世上真有人能一生只喜欢一人么?”
裴煦并不知道她看过那幅画,便以为她是在为崇恩的事情伤怀,于是道:“这样的人极少。”
是啊,他说的很对。
他没有一棒子打死所有人,说只占少数,便是给自己留了余地,也叫她认清崇恩的不是那样的人。
很可惜那张画被她发现了,眼下,季枝遥也没有打算拆穿他。既然都只是逢场作戏,他能做到滴水不漏,她也可以。
“那这桩婚事于情于理都不可能发生,陛下应当不会让我嫁去西澜的。”
“孤从未说过让你去。”他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