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

她盖着。

这边既然有人睡着了，便也不怎么聊天了，苏巧巧跟花姨娘就着小几，吃了些东西，又玩起了翻绳。

烛光没多亮，府里不许打牌，翻绳倒也是个消遣，两人一直玩到天亮了，方姨娘睡醒，这才直接赶着吃了早饭。

用了早饭之后，王爷和云夫人也就回了府里。因为王妃养着，所以今年接受众人拜年的，也就只有王爷一个。

王爷也大方，能去磕头的每人又是封了两个月月钱的红封。

所谓“能去磕头的”，就是后院的这些女人并上她们至多两个大丫鬟，王爷身边的长随太监和管家公公，还有近身伺候的丫鬟。

苏巧巧这边除了惠荷还带了花姨娘的映月，也就是王爷给苏巧巧选了照顾花姨娘的人。所以得的是苏巧巧自己的双月钱加上惠荷和映月的双月钱。

说到这里就要说，有些姨娘过得有些紧，就会在磕头的时候随便再带一个丫鬟充作大丫鬟，去领两个大丫鬟的红封。

就算是只有一个月的月钱，加在一起也有二两银子。这银子一般是不会给下头的，因为年末的那个月，发月俸的时候就已经是给了一个双月钱了。

但是苏巧巧一开始就没扣过惠荷的红封，自己也会额外给一些，虽说平时没什么赏赐，可也没什么活儿，年底的时候更是能拿三倍多月钱的赏赐，着实是让人羡慕的。

惠荷自然也是明白苏巧巧的意思的，不想走，也乐得偷懒。况且王妃那边最近刚给了示下，以后就做苏巧巧的人便是。

花姨娘和方姨娘这边，今年按照苏巧巧的意思，也都额外带了一个小丫鬟来讨赏，但王爷也仍是按照大丫鬟的月例来给的红封，一时间就省出了约摸一两银子出来——那小丫鬟你也不能让人家白来，好歹按照人家的月例给人家封个红封出来。

这一场，大家都获得了甜头，但对于苏巧巧来说，远远是不够的。

王爷若是登基，后宫三年就会进一次人，现在是第二年，明年是第三年，假设在后年登基，那至少就是后宫里要再进两次人，尤其最后一次很可能赶上新人进宫的情况。

在这种情况下，她需要潜邸派中有她忠实的拥趸，并且以她为核心。

方姨娘家中不显，只是个农户，她虽是良妾，但嫁妆都是靠王府这边给她补齐的，这些年过得也并不好，以后家中只怕也没有更多的助益。

花姨娘更是连家都没有，那个小官员跟花姨娘的联系也不会特别紧密，但确实是可以去帮花姨娘做一些事的。

苏巧巧想着，宫里除了权势之外，最要紧的也就是置业了，妾室们不好又自己的财产，去年的时候没有可信任的人，但今年似乎可以尝试一下。

等回了自己房间的时候，苏巧巧叫住了惠荷：“你如今也不算小了，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惠荷看着苏巧巧，内心却是一阵迷茫。

是啊，什么打算。

她不是家生的，但签的是死契，若是想出去，那只能是等主家放人，要么便是嫁人，也只能在府里选个小厮。

苏巧巧只是温和地看向惠荷，并不急着要一个解答。

她似乎是在等着惠荷想不出来。

惠荷也确实想了很久，最后跪下说了一句：“奴婢不想嫁人。”

苏巧巧等的就是这句话，但还是要装出缓缓思考的样子：“你既不愿意嫁人，我这边如今有个要紧的差事，是要出府的，不知道你是否愿意？虽你领了这差事，我也不能保证能得了你的身契放出去，但你至少是能出府了的。”

“姨娘请讲。”

苏巧巧悠悠道：“我这几个月，也攒了十几两的银子，加上今日得的，一共是十五两，你拿着出去，做些小生意，利润呢，就供给我四成就好。”

这条件说起来算是诱人的，就算是在外头当掌柜，只怕也没有六成收益都给掌柜的理由。

更何况听苏巧巧这意思，她是只要钱，不要店，那她有了这个店，又有王府做靠山，跟自己过日子又有什么区别？

惠荷想着便答应了。

其实身契在这个时候反而是没那么要紧的，因为做生意，若是有一层王府下人的身份，下头八成是要给王府几分面子的，不说多照顾，但也不至于捣乱。

初七之前，王爷都是宿在萧侧妃那的，初八的时候去看了王妃，初九的时候就来了苏巧巧处。

苏巧巧将惠荷的事情跟王爷说了，王爷知道这事，又给苏巧巧额外指点了一个可堪当掌柜的人。

苏巧巧谢了恩，不作他话。

惠荷的行动力还是不错的，初十的时候找上门去，约摸正月过完，一个小小的店便组装起来了。

苏巧巧也不过多干涉，还约定了头三个月她的那部分钱都留在柜上。

说回王府这边，何侧妃一直就没再出来过，对外只说是生病，王妃则是真的没好，所以平时三日一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