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霍府下马威
训她!教训她!”
这蒋致也二话不说,直接朝江春儿出拳,白毛鹦鹉飞起来落在绳上,嘴里就重复“教训她”三字。
江春儿一个滑步后退,只听霍迎道:“春儿打回去,教它做鸟。”
一时间本不知道在骂谁,那白毛鹦鹉重复霍迎的话:“教他做鸟!”
江春儿单手抓住蒋致的拳头,拳掌相撞,一声脆响。
蒋致见江春儿下盘依旧很稳,出拳时加重力道,把江春儿逼至阶梯之下,直直退到那块空地里,其他人都散开让出场地。
江春儿知道这是试身手来了,不再后退,赤手空拳与之相搏,掌如刀,肘如锤,拳脚迅猛。受徐青寄影响,她很少练那些柔中带刚的招式,哪怕是剑法,也是霸道刚劲一类。
“这丫头很虎啊,看起来不太聪明。”霍还山抚须看着,白毛鹦鹉摇头晃脑道:“笨蛋!笨蛋!笨蛋!”
“春儿可没把事情办砸过。”霍迎道,霍还山要给她挑一个近侍,她早已经定下江春儿,但又不想冷霍还山的心,于是再挑一个,但这样依旧惹得老爷子不爽,原因是他把江家前前后后都查了个干干净净,包括祖宗十八代,所以江春儿是什么人,他都清清楚楚,稍微安慰他一点的是,这丫头居然是徐家庄的人,但结合她所做的种种,又不太相信,这才派出蒋致,狠狠来个下马威。
霍迎接触到的江春儿却不是查来的那些,当初来北军,坚韧,不服输,虽然算不上聪明人,可知晓是非,谦逊好学:“能正视自身短处,就远胜于自作聪明的人。”
“哼,我再看看。”霍还山不知江春儿现在是什么样的,至少看她双目澄明,面相无邪,多少让他又舒坦了点。
空地上,蒋致双臂交叉挡下江春儿扫来的一腿,面对她无缝袭来的一掌,双臂发力将她顶推出去,反身拿过兵器架上的一杆红缨枪,而后挑起一把剑朝江春儿抛去,继而移步,枪|头寒光若一尾流星,至扎江春儿喉咙。
江春儿本能地抬手接过剑,还没握稳,眼前带风,她侧过身子,那寒光擦过双肩,蒋致就着这个姿势重重以枪身击拍她右肩,发出一声闷响,收枪回扎,一击平出,快狠准,似带了火光。
她一个下仰,长|枪自下巴向鼻尖冲过去,甚至能闻到红缨枪的凛冽气息。
无疑,这是蒋致最趁手的兵器,比拳法厉害上好几个台阶,红缨枪似黏在他手里,几乎成为一体。在江春儿以长剑撑翻起身后,频频追击,虚虚实实,出招锐利,收招迅速。
如此一大段距离,江春儿也只能拦挡,几个来回后蓄力将红缨枪挥开,就地滚至蒋致身前,手肘拍击腰腹三两下,见好就收,退离蒋致。
蒋致点扎劈刺,以守为攻——
江春儿握紧剑柄,一手抵着刃面,跃起前扑,将剑压在红缨枪上,前翻踩上枪身,接近蒋致,落地将红缨枪卡在双膝之间,再次出掌,拳拳到肉几下后,双手持剑撑着红缨枪,借他的力翻越至他身后,剑背顺便拍击他后颈,着地后竖剑在肩侧,正好挡下一记最为强劲的回马枪,震得她虎口都有些发麻。
周遭矮丛草木被劲风带起,碎叶水珠迷人眼。
蒋致收回红缨枪,心服认输:“后生可畏。”
换到战场上,他已经死了三回了,江春儿近身两次,改为用剑的话,最后一次能直接划破他的后颈,焉有回马枪之说,何况被她预判到了。
江春儿收剑抱拳:“多谢指教。”
霍迎笑着招呼她上来,询问霍还山:“阿公,如何?”
那白毛鹦鹉张嘴:“笨蛋!笨蛋!笨蛋!”
气得霍迎一颗果子打过去:“臭鸟敢来占老子便宜!”
白毛鹦鹉叼过果子忙着吃去了。
江春儿回到凉亭,面色微有红润,气息依旧平稳,步伐轻盈。
霍还山神色不动,眯起的眼几乎看不见眼珠子,只听他缓缓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是哪五事?”
“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
这是白毛鹦鹉在答,见江春儿又在看它,它再次重复“教训她”的话,飞到蒋致肩头,恍惚得让江春儿以为方才是假的,时间倒退。
她回过神,回答霍还山的话:“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故可以与之死,可以与之生,而不畏危。天者……”
江春儿有些庆幸,看四书五经之时,满脑凌乱,句读不知,何况理解。好歹看武籍兵书没有这种烦恼,否则可就混不下去了,更别说从霍还山手里逃脱出来,他最后道:“切不可纸上谈兵。”
说明,倒霉日子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