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室
原这丸药是白蜡封住的,每次只顾用,哪里会去仔细看。现在看了,却也瞧不出名堂。
大小颜色没错,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不对,味道不对!
从气味分辨,是因为她知这里头的缘由。
为了遮住了原来的苦腥味,故而在里面加了木樨,当初蔡忠廷总说她身上香。
“含辞未吐,气若幽兰,曹子建说的怕不是你吧,真好,真好!”然后,狗一样趴在身上嗅了又嗅。
可现在不是,淡的几乎没有味道。这药不对,根本不是原来的药!
‘盒子里是什么,给我瞧瞧?’
‘男人家对甚都好奇,比妇人家还聒噪。’
他抢着要看,她猛的抽手。风月场里的老手,他能不知道,每每行过房,她总取出一颗塞入脐中。
头枕着膀子,歪着头看她用药。
‘那东西对身子不好,有了就养呗,我还挺喜欢孩子的,尤其是你的。’
‘我不喜欢,厌恶的很。’
‘要养找你老婆,管我好不好,你懂个什么!”
每次都被她抢白一番,该如何还如何。
“瞧你今日倦怠的很,我明儿找大夫给你瞧瞧?”
就在昨日,他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她仍旧一通抢白:“尽对女人家的事上心。”
他好不涎皮赖脸:“你瞧我对别人上过心?许就有了呢?”
说完,还摸了摸她小腹,自然被她狠狠一打。
画面倏忽闪现脑海,一帧帧浮过。
原来原来,凌平川你个砍头的杀才,卑鄙的小人,在这药上做了手脚!
猛的将盒子掼地,蜜丸乒乒乓乓的泼洒一地,柳絮惊的连连问:“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先生慢些,先生小心。”
门外他的声音隐隐传来,带着一位鹤发老叟不请自来。甫一进门,便让着老叟坐。
“这是大名鼎鼎的云英巷罗医家,妇科圣手,杏林仙家,先生快请坐,给我这……,这小友做个诊断。”
一双桃花眼连说带笑。老叟被奉承的好不舒爽,连连推辞。
“岐黄之术,不足挂齿,谬赞谬赞。”
“嗳,休要推辞,当得当得。”
演你娘的腿!
英若男猛的一拍桌子,两个人立马停止客套,赶紧开匣子取脉枕。
装,继续装!无事便罢,若……凌平川你且等着!黑着脸,一言不发,看二人忙活。
“你……你要不到帐子里去,好歹避一下。”
“走了,不诊了!”说着扭身起来,抬脚要走。
使不得使不得,罢了罢了,如此甚好,拉住她赶紧坐回来,这才作罢。
那老叟把那几根数得过来的细须捻了又捻,一颗不大的脑袋,东边晃到西边。
“女客这是……”
“怀孕了是吗?”
啊!柳絮吃了一个大惊,看看臭脸的姑娘,再看看喜笑颜开的驸马爷,天哪!
“啊,正是,正是。”老叟惊讶的张着嘴,不知该如何接话:“脉络寒凉,似有滑胎迹象。以躺歇静卧,保养为宜,我开副方子……”
“叫你算计我,叫你骗人,砍千刀的贼人。”
医仙话还没完,这厢就开始干仗。
抄起桌上的盅子、碗碟、干果子,瓜子香榧,香盒子没头没脑的打砸。
砸的凌平川挡脸闪身,唬的医仙脉枕都来不及收,夹着匣子落荒而逃。
凌平川挡住进攻,还不忘客套:“医仙的诊资必当奉上,慢走不送,小心跌。”
跌你个头,狗屁的医仙,“哐当”汝窑长颈美人觚砸的粉粉碎。
“哎哎哎,且小心,动不得,气不得。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当心伤了胎。”
他却也不走,一行挡着‘刀枪剑戟’,一行大声的吩咐着。
“金柝,家去寻最好的燕鲍参翅,虫草雪莲的,捡整的只管拿。”
那奴才听到,狗的更加不像话。
“得了,咱小爷不敢怠慢,日后除了主子爷又多了位小爷。小爷是天降紫薇,是文曲星转世,小的这就去,这就去……”
他竟一点儿也不生气,他越嬉闹,她越要炸,合着我跟你闹着玩呢!
一个气的要发疯,一个只顾歪缠,混不顾身上茶汤子糕饼子砸的脏污不堪。
抢着上前,一行抱一行哄:“怪我,都怪我,好吧。打我,别气着自己和孩子,听话!”
还听话,听你老祖宗的假牙。
死命的挣脱开来,四下搜寻要砸,可身旁早扔的一干二净。
一眼瞄准案几上摆的鸳鸯剑,一把夺了过来,利刃出鞘,寒光四射。
这剑开封了呀!
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