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姑
孝荪倒先笑了起来,淫、妇倒叫我装扮上做了粉头。人家都是靠老婆衣饭肥家,如今老婆倒凭我卖色侍人,奇也趣也!也罢,谁叫我风流倜傥呢!
听得高兴,“嚯”的从帕子内捡出一粒散碎银子,扔到妇人怀中:“务必守口如瓶,事成于密而败于泄,可明白?”
“天么天么,你还不信我!我汉子在外头正经书局的营生,雪花银钱往家中送。我偏要说他偷腥、做王八,自家给自家脸上抹锅底灰,我是搽米汤上吊,糊涂死了吗?我同你一根藤上的秋虫,好比唇舌,你好了自然有我的。这个道理我能不明白?哪个敢背后说嚼,我跟他拼命!”
正是,管你偷的抢的哄的骗的,只要不短我银子使,哪怕下了牢子与老娘何干!一番话把周孝荪熨烫的妥妥帖帖,好不欢喜。
妇人喋喋絮絮,周孝荪神游天外。那细软的腰肢,娇嫩的唇瓣,呵气如兰,馨香馥郁。那份痴情,那抹滑腻……。双绉帕子隐隐发散木樨香味,情不自禁的放在鼻下闻了又闻,愈想心中愈发上火。嗐!只恨没得手!
“知你懂你还是我……”妇人风骚,一双手不安分的摸上胸膛。休要言语,管他神女无盐,灭了灯都一样,先消了火再讲,一把子压在身下泄欲。
阴风寒夜,妇人怪叫着。什么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礼义廉耻。通通踩在脚底,扔到恭桶里。侄儿勾引姑母,老婆给男人做牵头,偌大的皇城周府,说不出的荒谬!
“原是她上一世踢打了一头怀了孕的母羊,致母羊小产。今世转投男儿生,四十上膝下空空,男花女花皆无。夫妻二人行善施斋,散了多少银钱,寻了多少仙方良剂,拜了多少宝殿,总不得。”
姑子眯缝了眼四下里瞟,继续说:“也是如今寒冬腊月,其妻见门口花子可怜,布施了吃食和一身棉衣,还请来门房吃茶。花子吃了喝了还不肯走,非要见当家娘子。娘子如何能见他,腌臜不堪,合该缘分,正遇上要出门的娘子。花子见了娘子便连声说‘错了错了,为何舍近求远,只在城中娘娘庙中,每逢十五连拜三月,取香火伴着符水服下,必如愿’夫人们猜如何?”
“如何?”周玉汝听的痴迷,一着急把茶盏都打落。
“果真三月后就见了喜,隔年就养下个白胖儿孩儿,万贯家私有了后继,坟前有了拜扫。正应了千日拜佛,一朝添丁,善有善报,福生无量天尊!”说毕,姑子恭敬的低首念珠,无不谦卑。
见结果圆满,众人听了皆长舒一口气。连连赞叹因果不错,报应不爽,还是要积德行善。
周玉簪不解,偏问:“娘子如何能听信花子的?若咱们家门首冒出个花子,早打了出去!”
“不过是病急乱投医,死马当活马医,多走走佛门烧高香,功德无量。”
这厢周玉汝也紧盯着问:“薛师傅,依你之见,生在贫寒之家,吃苦受难之人,皆是宿世的业障?”
“自然,小姐这般上世必定是救世有功之人,方的今生好造化。五花诰命,七香宝马,荣华一生,富贵无虞。”
薛姑子笑眯眯恭谦的答复周玉汝,经常出入于勋爵富贵之家宣卷唱经,自然懂得看人下菜。周府是她们庵子的大善人、大施主、大金山,见了小姐巴结还来不及,此时专捡好的讲。加之又生的慈眉善目,颇有些佛母相,差不多的夫人小姐对她信之又信。
刁婆子拍着巴掌直呼:“灵验灵验。”周玉汝扭头拉住周玉簪:“师傅也给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