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约

“我没有结婚的打算。”

“你先不要说了，这个周末回来。”父亲对着电话放下狠话。

电话被对方直接挂断。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盲音。

好似有一张无形的手掐着她的喉咙，抽搐的疼痛，窒息到快要昏厥，眼泪即将夺眶而出，吸吸鼻子，努力不让它掉落。身体有些无力，扶着阳台护栏身体下坠，直至蹲在地上。

千粟的无力感如狂风般席卷而来，最后一丝期盼也吹个精光，她那囚笼般的家庭，欲望无限增长，现在，已经贪婪到，女儿都要卖。

身为女孩子，活在重男轻女的家庭中，她连婚姻都能被拿来当个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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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家中。

所有人围着她，她的倔强让她像个罪人，你一言我一语，围着她用恶毒的语言凌迟。

“你爷爷当年跟战友定下的婚约，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违抗。”千父声音尖锐刺耳。

“要不是还你爷爷人情，也轮不到你来定亲，你嫁过去，赶紧生个儿子，坐实晋家儿媳这个身份。”千母得意的在旁边规劝，显然，她觉得为女儿谋得了上乘姻缘。

千粟闻言不为所动，冷眼旁观，彷佛置身事外。

爷爷如果知道，他的爱会成为今后千粟的枷锁。会不会后悔。

“你说你上了那么多年学，脑袋都上傻了，多少人都攀不上的好姻缘，让你捡着了。”千母的语气逐渐变得阴阳怪气，一脸的不耐烦。

“我不想结婚，我也没有结婚的打算。”

“你不要不知好歹，礼金我们已经收过了，你不结也得结。”千父对于女儿反抗，面子有些挂不住，故意加大训斥音量。

“我说了，我没有结婚的打算，这不是商量，是决定。”千粟语气冰冷坚定。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千粟的脸上。

千粟捂着被扇过的脸，轻蔑的看着父亲，眼神冰冷：“哼！从小到大，你就这点能耐吗？”

“你！”父亲气急。

“明天去学校，给她退学，上那么多年书有什么用，不如早点结婚。”千树军不再伪装自己的欲望，彻底暴怒，谁也别想阻止他攀上这门亲。

“就是，千粟，读书都读傻了，快给你爸道歉。”

“你凭什么给我退学，除了生下我，这么多年做过什么？”

“凭我是你老子。”

“你有对我尽过做父亲的责任吗？”

千粟已经很累了，不想再纠缠，在怒视中，回到已经被杂物占据的房间，把自己剩下的东西，收拾起来，那么多年的生活痕迹，零零总总都凑不满一个行李箱。

“我的东西已经全部清理干净了，这条命就当欠你们的恩情，我会还清，但结婚，不可能。”

“哼！”千树军轻蔑的看向女儿。

“多读两页书，翅膀都硬了是吧。”作势还要动手，被千母拦下：“哎呀，好好说，别破了相了。”

千粟握着行李箱杆，手上的青筋乍现，太过用力导致有些颤抖，嗓子发紧，些疼痛顺着喉管直冲冲眼框，强忍着身体紧绷带来的战栗，平静又绝望的望向千母：“就到这吧，不

要再逼我了，我不介意这条贱命还给你们。”

公交车上，千粟靠窗而作，逐渐西下的霞光透着车窗折射到千粟的脸上，光影错落中，千粟眼泪顺着空洞的眼睛喷涌而出，暗淡的眸光中再无一丝生气。伸手倔强的擦掉眼泪，

扭头看向窗外，仍所有的情绪泯灭在过往的街景中。

小时候。

“千粟，你去买瓶酱油。”

千粟回来就看到了垃圾桶里，弟弟刚吃完的蛋糕盒子，是不舍得给她买的那款。

“千粟，跟你弟弟计较什么。”母亲夺过她的东西递给弟弟。

“千粟，你是姐姐，要让着弟弟。”

“你一个女孩子还是别上大学了，早晚要嫁人的。”

“家里只能供一个，让你弟弟上，你收拾东西退学吧，，。”

后来能继续上学是因为慈善机构的资助，以及休学一年攒的钱。

“千粟，你二姨家的闺女早就能挣钱了，，，，，”

“千粟，，，，，，”

真是可笑，她尽然还期盼着，他们突然悔悟。她甚至以为是因为她不够懂事，省心省力，父母才这么讨厌她。长大了才明白，他厄运的开始，只是因为她是个女孩。

如果不是被产婆算错性别，她应该也是滑掉的那一胎吧。

就到这里吧，就到这里吧，看着西下的斜阳，千粟告诫自己，一起结束吧。

回到学校，恢复如常上课，生活。

期末来临之际，所有人都在奋笔疾书，恨不得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