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见面。

姜京陵说话时眉头一蹙一展，隐约透出点小儿子的模样来，姜明宪看着她，想到英年早逝的小儿子，心里不由得划过一阵唏嘘，结果就是一个不留神间，就被姜京陵抓住了机会，也不知怎么的，被这小妮子明哄暗骗间就答应下来了。

“说好了，您可不许反悔！”姜京陵急着要保证。

“不反悔。”姜明宪答应下来，同时也提出自己的要求，“我既然答应替你出面，那你跟董事会的事就该到此为止了。”

姜京陵挑眉，没应承下来。

这也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的，她倒是想一切都顺顺利利的，可耐不住总有一些人仗着年纪仗着辈分重职位高来给自己下马威。小事她可以忍，但要是一旦骑到头上了，姜京陵不仅不会忍，贴脸开大都是客气的。

她不惹事，并不代表她怕事。

姜京陵在心里腹诽，眉眼间闪过几道凌厉的神色。

姜明宪看着她，担心又无奈。

唯我独尊，争强好胜，这丫头是一点没继承到他老子的风骨。

“算了算了。”见姜京陵不说话，姜明宪也懒得纠结这事，话题一转，绕到了她的人生大事上，还是忍不住念叨起来，“都快结婚的人了，还这种性子。”

“这有什么。”姜京陵嘴快反驳，又想起正事。

爷爷只知道她有订婚的打算，还不知道她已经私底下偷偷结婚了。就在她斟酌着要不要告知爷爷这一消息时，姜明宪却开口道：“什么时候有时间，两家长辈见一面，我虽然不插手你们年轻人的事，但不至于你们都要结婚了，我还没见过孙女婿的，说出去让人听了笑话。”

“时间我们还在商量。”姜京陵笑容不变，决定先按兵不动：“等两家都准备好了，就安排见面。”

姜明宪点点头，然后神色一松，表情随即变得温和。

“他叫什么？是做什么？你也不说说，让我老人家起码有个印象。”

姜京陵立刻回答：“他姓付，叫付御风。工作嘛……是个拉大提琴的。”

姜明宪听孙女这直白的介绍，忍住了给她再来一个爆栗的冲动。

“有你这么形容的嘛！”他换了个词问：“这么说是个学艺术的孩子？”

姜京陵点头。

“挺好的，入这一行的人有股韧劲，懂坚持，也够包容。”姜明宪满意地点点头，“配起你这性子嘛，倒也正好。”

姜京陵与有荣焉的含笑，什么性子不性子的，配不配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喜欢。

虽然心里高兴，但姜京陵还是忍不住摇头，自己性子有这么差吗？想到付御风那股闷骚内敛的性子，她不求包容，只要自己不被气死就好了。吐槽归吐槽，姜京陵还是不忘替付御风美言几句。

“包不包容我还有待考察，不过他性子确实是挺好的，温温和和，从来没见他下过谁的面子。”

“艺术家大抵如此。”姜明宪似乎颇有心得，“要么仗着才华桀骜不驯，要么借着才华长袖善舞。总逃不过这两者的。”

姜京陵听着，有些不太认同。

付御风怎么看都不像是这两个阵营里的人，他虽温和却不圆滑，自持却不桀骜。

他像是掺杂着两者的部分要素却另有特质。

姜明宪见孙女忽然陷入思索，表情一会儿温和一会儿纠结一会儿又不以为意，心中了然。

“好不容易来见我一趟，你还分心想他，让我说你什么好？”

姜京陵自知理亏，笑着装乖。

陪爷爷吃了晚饭，姜明宪也不留人了。他这把年纪，早就没了要子孙晚辈承欢膝下这种思想，只要逢年过节回来让他好好看一眼，知道过得不差也就安心了。

“时间不早了！”姜明宪摆摆手，故作抱怨道：“闹了我一下午也该走了。”

姜京陵笑道：“知道啦！”

又一件大事解决，姜京陵心情大好。加快速度回公寓，同时心里还有一点小期待，没准儿付御风已经回去了。

车开进小区门口的时候，门卫给她带话，说有一位先生找，为了安全起见，就先让那位先生在小区的花园的亭子里等。

姜京陵赶紧停好车，小跑着去花园。她沿着木板铺设的小路，往亭子里走。

天已经黑透了，远处只有几盏橙黄的路灯。看到亭子里安静坐着的人影，姜京陵加快脚步跑过去，一边跑，一边问：“来了怎么不打我电话？”

姜京陵人已经来到亭子里，但剩下的话却堵在喉咙。

看清人后，她的欣喜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翻涌的抗拒。

“你来干什么？”

姜京陵不问‘怎么是你？’，压根不想领他千方百计来找来的情，只想公事公办的询问他的目的。

好像态度分明一点，感情就一并分明了。

章起寒扭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