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朵蔷薇
,如此反复。
她这般反应,可见他活没白干。崔皓心里暗爽,面上仍故作镇定:“这衣服干了,你可以先换上。”
夏折薇如梦初醒:“诶?哦哦哦哦。你背过身去。”
崔皓依言转过身去。
怕他使诈偷看,夏折薇没有转身,将二狗子给的干外衣搭在腕间,脱去身上的湿衣后两手调换。披在她身上的衣服余温未褪,隐隐可以闻到来自他身上的气息,像是整个人被他拥入怀里。
夏折薇被自己这个古怪的想法吓到,手一抖,湿衣服掉在地上。
崔皓以为她换好了,下意识回过头来。
夏折薇既庆幸自己没转身又后悔自己没转身,慌忙拢紧敞着的衣襟:“你!!!”
崔皓红了耳根,若无其事转回头去,嘴上却不饶人,将她当初的话如数奉还,“也就那样,你能有什么看头?”
夏折薇气死了,他跟她能一样吗?可二狗子看也看了,她既没因此掉块肉,也不能真把他怎么着。
这事存粹属于误会。崔皓捡起她的湿衣,走回火堆旁展开。
橙黄色的火苗跳着欢快的舞蹈,菩萨高坐莲台,肃穆低眉。飞蛾扑火而来,撞上莲台右侧的蛛网,百般努力却终付诸水流,成为蜘蛛盘中的大餐。
夏折薇看得入神,忽听身旁人说道,“你衣服干了,穿好过来吧。”她接过,重新换好衣裳,刻意咳了几声,知会他回到庙里。
崔皓仍赤着上身,“还气?”
夏折薇懒得理他。
崔皓索性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腰腹之间,大方道,“刚才不是想摸?摸吧。”他顿了顿,不自在地撇过头去,“摸完可不许再生气了。”
手底细腻光滑,沟壑分明,触感极佳。他不按常理出牌,夏折薇始料未及。
她缩回手,已然失了底气,嘟囔,“这下我更不好嫁人了。”说完,她后知后觉,这句口头禅已然作废,如今赚钱才是她的人生目标。
崔皓一心哄她消气,耳尖听到这句,心里胀得不舒服,可始终想不出缘由。他闷闷将外衣穿好,只当是自己受多寒头蒙。
两人各自在麦秸垛上睡了半宿,天蒙蒙亮辨清方向便朝家里赶。小呆一声没叫,甩着尾巴迎接他们回来,全家竟只有和夏折薇同房的夏候昙知道两人昨夜夜不归宿。
夏候昙小狗似地在夏折薇身上嗅了嗅,没闻到那只狐狸的味道,小大人一样点点头,“你俩的婚事,我同意了。”
他俩三日后成婚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相好的村民们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夏折薇忍俊不禁,揉了揉她的头发。
时间眨眼即逝。
明日二狗子就要入赘,可夏折薇之前给他做的衣服不太合身。大改小合适,小改大却是不能。
她只好将那两身衣服改成自己的尺码,新买的料子裁给他用,紧赶慢赶两日,还是没能完工。夏折薇眼珠咕噜噜一转,“二狗子,既是你‘入赘’,不然这红盖头,就由你来盖罢?”
崔皓知她憋着坏,没料到竟是如此,一时无话可说。
夏折薇越想越兴奋,“你长得俊,穿上次那套新衣裙,说是女子也有人信。”她踮起脚尖拿那红盖头朝他头上比了比,赞道,“唇红齿白,腿长腰细。”
又拿镜子照照自己,“我这身高,我这长相,便是扮作男子也使得。”随即一拍大腿,“二狗子,那花轿由你来坐?”
她这请求好生无礼,崔皓静静盯着她看。
夏折薇刻意恶心他,楚楚可怜看着他,拽住他的袖口晃晃,放柔嗓音,“子炜哥哥,你便应了我罢?”
这声哥哥柔媚婉转,恰似狸奴收起锋利的指甲,招摇着粉红的肉垫,让人明知它是刻意讨人欢喜,却不忍心叫它失望。
崔皓喉结微动,呼吸稍滞,挪开眼不再看她:“……嗯。”
虽说家贫一切从简,可该有的规矩分毫不差。两人这般反串,逗得赴宴的村民们啧啧称奇,纷纷道夏老二果真有本事,竟真能得了个儿子回来。
稀里糊涂办完婚礼,是夜,薛勤娘神神秘秘塞给夏折薇一本小册子,叮嘱“要仔细些学,多试试就明白了。”
夏折薇不想明白,她更惦记自己那笔还没拿到手的嫁妆钱。
正思量间,二狗子忽然戳戳她,示意她往窗外看。
夏折薇一抬眼,两道熟悉的身影正悄摸靠在那里,等着听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