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
点,心理医生终于在苏琴打了无数个盹之后来了。
一向习惯了以好面目示人的苏琴,里面穿了一件暗红色的花裙子,外面套着一件米色的针织外套,将烫得有些毛躁的长发在头顶卷成了一个球,露出白皙的脖颈。
心理医生比苏琴想的要年轻很多,应该是一个和苏琴差不多年纪的女人,长得一点攻击性都没有,苹果脸笑起来挺亲切的,穿着白色衬衫和深色牛仔裙。
“感觉你好像有点紧张。”心理医生笑了笑,“不用紧张,我们应该差不多年纪,我叫徐君雅,我的朋友都调侃我说我长得像张君雅小妹妹。”
听到张君雅,苏琴发自内心地笑了,她以前吃过这个牌子的零食。
“你好,君雅,我叫苏琴。”
“我知道你叫苏琴,我以前看过你的演出。”
苏琴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小恶魔”假睫毛扑闪着,一时陷入了不知今朝是何夕的错觉之中。
时间轴瞬间被拉回很久远的曾经。
一个下着初雪的平安夜。
剧院里传出了熟悉的音乐:“Every night in my dreams I see you, I feel you.That is how I know you go on…”
舞台上,身穿白色舞裙的女舞者翻动自己的裙摆,配合着男舞者的舞步,或靠近或疏离,缠绵悱恻……
《泰坦尼克号》电影里的画面不断重现在每一位观众的脑海里。
以往大家对此经典曲目的印象都是柔和婉转,而该舞团的表演融合了拉丁舞元素。
扮演女主角rose的苏琴身上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略施粉黛的面颊上间或展露出明媚的笑容。
随着最后一个托举动作的顺利完成,苏琴纤细的脖子高傲地定格,修长雪白的美|腿在近乎透明的裙纱下若隐若现,剧院里的掌声响起。
彼时还是拉丁舞舞者的苏琴和搭档大卫在洛杉矶的演出顺利就此结束了。
这也是他们舞团此次巡演的最后一站。
“嘿,苏琴,今天那个人送花来了吗?”大卫出生在法国,他的妈妈是中国人,爸爸是法国人,从小对浪漫有着独特的情怀。
通俗地说,他很喜欢八卦别人的桃色绯闻。
“还没。”苏琴一回到后台的休息室就迫不及待坐下来休息。
“他肯定是对你有意思,那么多场演出他都送了花。”大卫倒是一点疲惫的感觉都没有,还好心帮苏琴找了找休息室里有没有那个神秘人送的花。
“拜托,我连对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苏琴赶紧让大卫别瞎忙活了。
大卫仍旧不死心,苦口婆心地教育起苏琴:“你这格局就小了,爱情怎么能用性别来抗拒呢?”
哦,差点忘了说,大卫是个gay,他喜欢男人。
“你应该知道你在舞台上最大的问题就是表现力,你有时候真的太冷漠了,你需要谈恋爱。”大卫的话拳拳在肉。
苏琴无奈扶额,“可是谈恋爱太浪费时间了,我觉得我还需要花更多时间来练习,没时间花在别的地方。”
大卫和苏琴是大学同学,两人今年都刚大学毕业,但大卫已经谈过不知道多少男朋友了,而反观她,从记事起就一心扑在拉丁舞上。
她的世界里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把拉丁舞跳好。
眼见自己的搭档摆出一副左耳朵听右耳朵出的样子,大卫气得恨铁不成钢。
他眼里的苏琴明明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但她即使身边有很多追求者,也从不动心,在花一样的年纪过着苦行僧般的生活。
这才真的是浪费。
“我觉得你这次可以好好把握下,连送一个月玫瑰花铁定对你别有用心。”大卫正要嘱咐苏琴要多加珍视,别错过天降奇缘之时,送花的跑腿小哥恰好上门了。
苏琴照例接过花。
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一样,是鲜艳欲滴的红玫瑰。
在红玫瑰中间有一张卡片,上面是一句手写的英文:A rose by any other name would smell as sweet.
“啧啧,这字可真好看,搞得我也好奇这人是男是女了,要不你追出去看看?今天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凑过头来看的大卫,热心肠地撞了下苏琴的肩膀。
虽然苏琴觉得大卫有点想太多,但她的好奇心确实被勾起来了。
一念之间,行动战胜了繁杂的思索,她脑子一热就往外冲。
外面的温度和室内是冰火两重天,一跑出去,她才发现自己连外套都忘穿了。
好在她一眼就看到了停在剧院路边的车。
黑色的林肯边上有一个寸头男人正打着伞,拉开后座的门,在他的身边,一个身穿黑色外套的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