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三人原路返回，出了石壁墙时，四名守卫犹自昏迷不醒。为防止有人看见，李长源带着二女先是下到六层，寻到了烧鹅店铺，买了一只烧鹅提在手里，这才从石阶直上到八层。

回到房间里时，李夫人早已回来，此时内侍也将餐食送来。

李长源问道：“母亲可知传王位是假，索人魂气是真？”

李夫人点头，“自来到这里的那刻起，我心中便知。”

李长源道：“母亲即知，为何不直言相告？”

李夫人道：“告诉你又能怎样？明日北原王举行祭雪神大典，到时北原左右相、左右都侯都会到来，若雪神现身，我便以这枚雪神珠杀了它！”

这时李长源才注意到李夫人手中有一枚晶润的珠子，寒气逼人，带着几分肃杀，让人见了，不自觉心里生出几分畏惧，仿佛这珠子一旦近了身，便能如同雪入炉火般融化。

雪神珠出现在李夫人掌心的那一瞬间，李长源瞥眼看到凌秋音浑身一震，慢慢地弯下了腰，好像身上背负着上千斤的重担，只听到她虚弱的喘息，“夫人，快些收起来吧！”

李夫人转眼看到她如此，微有些吃惊，心中不知在雪神珠面前，她为何会这般，不过在她话音刚落时，便收起了雪神珠，过了一会儿凌秋音才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转头感激地看着她。

“你到底是何人？”

李夫人问话引起了李长源、姜柔的同时关注，三人齐齐望着凌秋音，她盯着李长源，道：“妖族人自出生时体内便有妖祟之气。”

“你以前说过。”

“或许雪神珠有克制妖祟之功，又或许雪神珠能刺激妖族人体内的妖祟，所以才会觉得有万钧重压。”

对于她的话，李长源无法分辨真假，但在神象宗、西戎时，他又亲眼见到凌秋音体内的妖祟发作，是他输入灵力后才助她压制住了妖祟。

不过，相对于二人来说，凌秋音对北原堡很是熟悉，但多次相问她却避而不答，所以李长源多了个心眼，对姜柔使了个眼色，姜柔会意，暗中对凌秋音多留意，以免她与那北原王是一伙的。

眼下，最为要紧的不是凌秋音的身世背景，而是如何应付明日举行的祭台大典。

照李长源、凌秋音的猜测，北原王明里是通过祭典的方式将王位传给李夫人，而这一幕听说在很久以前也发生过，但最终却是被传位者的寿元转移到了北原王身上。

想到这里，李长源道：“今夜便去探访十层和祭台。”

姜柔道：“我与你同去！”

凌秋音也起身道：“我也要去。”

李长源皱着眉，“你们去做什么？葛长老不是说过吗，十层那玉棺有古怪，我一个前去，就算有什么意外，自保是不成问题的。”

姜柔悠悠地道：“现在就开始嫌弃我了……夫人！”

若是前半句，李长源笑笑就算了，可说完这句后，姜柔转头看向了李夫人，意味深长的“夫人”，叫得李夫人心也有些酥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带上她吧，不然今晚我的耳根子肯定不能清静了。”

李长源讪讪一笑。

到了后半夜，呼呼的北风又刮了起来，吹进北原堡的石缝里，整座堡发出“呜呜”声，听上去如同鬼哭般。

两道白色的人影从石路闪出，一跃攀绕到石堡外侧，几步之下，从石堡垛口翻身上了第十层的石阶上。

虽然那些守卫负责看守第九层到第十层的入口，但一来是后半夜，夜深寒冷人乏，整个人已没了精神，二来数百年来，那些偷偷摸摸上到第十层的人，没有一个活着下来。也正因为如此，入口处的守卫也没将看守当成一回事。

向上走了二十余级石阶，李长源左手牵着姜柔，右手凝聚着灵力，全神贯注地盯着第十层。

正当那具浮空的冰晶玉棺出现在视野之中时，突然一道白色人影从一侧闪到面前，惊得他倏地向那白影拍出一掌。

掌风拍出时，李长源才看清那人影居然是凌秋音，此时她换上了一身缎白，在十层冰雪之中俨然如坠入人间的仙子，冰清玉洁，玲珑可爱。

他急忙回转掌心，松开牵着姜柔的手，身形蓦地倾斜旋转半圈，这一掌几乎贴着凌秋音面门而过，也幸好李长源反应快，没有真正拍在她身上，否则这一掌不死也便重伤。

“你怎么来了？”

凌秋音俏皮地嘟着嘴，“我要给葛长老报仇。再说，没有我，你们也对付不了它。”说着，一手指向中间的玉棺。

李长源拉她到石阶处，三人只有上半身探出第十层，此时只有呼啸的北风和打在脸上有些生疼的雪粒，那冰晶玉棺和十二兽首矗立着动也不动，似乎没有察觉到三人的到来。

但李长源却察觉到它的存在，丹田里悬浮着的九曜真印毫无征兆地跳动了一下。

“快看，玉棺动了！”紧盯着玉棺的姜柔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