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川一中（四）

始反抗裴丽她们，她真是不知好歹，忍忍不就好了。

一条长长的影子满过她的足尖，在李海谣还没反应过来时盖过她在地上的投影，延伸到远处的街角。

妖风四起，李海谣耸起肩膀，感到浑身汗毛直立。

幽远的声音传至她耳边，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你为什么不帮我？你为什么不帮我？明明我帮了你，你为什么不帮我？”

“你为什么不帮我！”

声音越来越大，最后成了近在耳边的声嘶力竭。

李海谣的耳膜几乎被击破，她惊叫一声，捂住耳朵四处逃窜瑟瑟发抖，有粘稠的鲜血从她指缝间渗出来。

侠语站在她身后，阴狠的目光落了李海谣满身，她手里拿着原本在李海谣手上的饭盒，用劲一抡，几乎砸歪了李海谣的脑袋。尚带余温的饭菜倒在她头发上，侠语靠近过去，伸手掐住了李海谣的脖子，将她抵在身后的电线杆上。

灯光用力一晃，李海谣眼睛瞪得老大，“何？何梨木？”

“我是你何姑奶奶！”侠语凑近，手里的力度越来越重，“李海谣啊，明明是我在你被霸凌时出手帮助了你，可为什么在我被霸凌时你却没有帮我呢？”

李海谣咳了两声，道：“你被霸凌跟我有什么关系，是你非要帮我的，又不是我求着你。你活该被打，就算没有我你也是被打的命，凭什么你就过得那么好！”

“那帮子人他们身后都是有背景的，我哪里抵抗得了他们！”

侠语闻言眉头深深蹙起，“被霸凌不是你的错，只作为一个看客你也没有办法，可是你竟然加入那些你原本最讨厌的人，帮着他们去欺负何梨木，甚至何梨木还帮助过你，你还有没有良心？”

她声音越来越大，李海谣的后脑勺几乎要陷入水泥电线杆中，她说不出话来，口吐着白沫。

“反正老娘也没有良心，正好掏出你的心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侠语说着伸出手撕开了李海谣的校服外套，露出里面的短袖，上面的校徽很是显眼。

李海谣呜呜地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含糊不清道：“何梨木你放了我吧，你应该去找裴丽他们的麻烦而不是我啊——”

“不牢你费心，先后顺序而已。”侠语冷声道，“救了不识好歹的人这种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

她的指尖刺入李海谣的胸膛，女孩痛苦地叫出声来。

侠语自然没有真的挖出她的心脏，只微微使了个法术，让李海谣以为自己的心真的被挖出来了，那是一颗漆黑的，糜烂的，还在蹦跳的心脏。

侠语的五指一合拢，心脏便在她掌心爆了开来，血溅了李海谣一脸，她即刻晕了过去。

即便她日后醒过来，发现自己的心脏还完好地存在自己的胸腔，精神也不会再正常了。

侠语回道何梨木家时，何父还像往常一样坐在满是热腾腾的饭菜的桌前等她，不过今日他的脸上多了几分难掩的喜色，菜也比之前丰盛许多。

她将书包解下悬挂在椅背上，随即一屁股坐下来，佯装惊讶道：“爸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做这么多好吃的，你还这么高兴？”

何父揉了揉自己的脸，憨厚地笑道：“有这么明显吗？梨子啊，你先吃，爸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侠语夹着菜，慢慢点头，这几日她每天在饭菜里输送些滋养的灵力，何父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好了许多，腿脚也方便起来。

“爸，你也吃。”她顺手夹了一筷子菜在何父碗中。

何父笑笑，还是忍不住道：“梨子啊，爸爸今天出单的时候在马路边上救了一个突发心脏病的老人，把他送去了医院，没想到他非要感谢我，不仅给了我一笔不菲的感谢费，还邀请我去做他的司机。”

侠语有意无意地附和着，何父觉得是他幸运，殊不知这一切都是侠语安排好的。她早就知道溪川的首富张远会在这一天突发心脏病倒在街边，特意安排了何父恰好送外卖经过，何父本就是个善良本分的人，一定会去救助张远。而上一世意外救了张远的人也得到了不少好处和提携，这一世不如就把这个成人之美送给何父。

这钱财和机会虽是意外得来，但却是正当途径，也是因为何父善良老实，好事做尽应得的成果。

不过这送外卖嘛......侠语捏了捏下巴，嘴角弯起，暂时倒还不能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