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拍殷田田的肩膀，打开了她的阴阳眼，接着对书生说：“你现在可以讲了。”

殷田田已经在顾枝意身边见过书生好几回了，此刻还沉浸在巨大的冲击中，神情黯然，对书生的出现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书生一屁股坐在顾枝意对面的椅子上：“我去鲍瑞的公司找附近的鬼魂打听了一圈，他可简直太不是个东西了！”

接着就开始噼里啪啦一通国骂。

顾枝意打断他：“说重点。”

书生撇撇嘴：“他性骚扰女下属，胁迫她们跟他保持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专挑那种漂亮的，刚出校门的女生下手。看准了她们经历的事情少，面子薄，不敢声张。他办公室还装了摄像头，用录的视频威胁女孩。有几个女生被他长期侵害，得了严重抑郁症。其中有两个离职以后自杀了。真是太惨了！这种恶人下了地狱，阎王爷必须好好惩罚他，下油锅！”

书生越说越冒火，恨不得冲进手术室。

道吉鼻子发酸：“她们太可怜了！”

顾枝意：“那么我们来捋一下，三只女鬼，一个是你们家的女佣，两个是公司的女职员。你们家的鬼是徐雪他们装的。”

殷田田惶然地抬头：“但是我真的听到奇怪的声音，哭声，还有血，断电了。”

顾枝意忍不住吐槽：“你傻不傻？我第一次去你们家就发现了。你们家四个佣人，合起伙来骗你呢。一个负责用声音吸引你的注意，一个负责倒变色的特殊液体，一个人负责断电，一个负责望风通报行程。因为你每天在家，所以他们假装有鬼，让你不敢待在家里，方便实施杀人逃跑计划。最后把罪名推到鬼魂作祟上。”

书生：“对对对，我刚刚忘了说，你们家的司机和阿姨是那两个自杀的女职员的家属。”

道吉怜悯地看着怀中的陶罐：“其实我一直都有一个疑惑，为什么在幻境里，女鬼每次都是被迫害和虐杀的对象？即使是姑奶奶你进的那个也是。”

顾枝意：“幻境是女鬼的怨念所化。源于她们惨痛的经历。她们将自己假想为在鬼屋里遭遇了鬼怪。那鬼屋就是鲍瑞的家，她们在那里遭到了惨无人道的侵犯和虐待。怨念困住了她们，循环往复，不得解脱。”

想到女孩们一次又一次，百次、千次重复着生前那些她们最害怕的经历，在无穷无尽、痛彻心扉的血泪中，变成厉鬼。

顾枝意念了一段经文，咬破手指，将血混着灵力，在陶罐上一笔画出一个繁复的符文。

柔和的金光自鲜红的血液上辐散开来。

道吉惊愕地凝望着顾枝意。

这是神血超度！

是用自身的功德超度鬼魂，化解它们身上的怨气和罪孽。此术于修道者自身修行有损，只在书里有记载，但根本不会有玄师傻到真的用出来。

道吉感动得眼眶发热，看向顾枝意的眼神中变得充满了崇敬。

她跟看起来不一样！

三团的虚影从陶罐里飘出来，莹白温柔，女鬼此刻变回了三个年轻可爱的小姑娘，轻盈地飘浮在空中。

金光源源不断地自血符上散发，如春光福泽，将女鬼也镀上一层金辉。

顾枝意温和地说：“你们大仇得报，在世间已经没什么执念了，快入轮回吧。”

三只女鬼朝顾枝意、道吉感激地一鞠躬，身形便慢慢消融在金光中。

她们活着的时候求救信号没被看到，还好死后，遇上他们。帮她们复仇、化解怨念，让她们不至于沉沦于怨念的苦海，免于阴间的惩罚。

如果早些遇到他们就好了……

真庆幸，又真可惜……

……

殷田田颓然地倒在墙上，耳边说话声越来越小，疲惫感和后怕将她吞没。

原来朝夕相处的人都暗藏杀机。

同时，殷田田自己都不愿意承认，她暗暗松了一口气。

真好，杀人的是女鬼，所有人都脱离苦海了，连她自己也不例外。

殷田田竟然有些感激顾枝意，心头涌起酸涩的暖意，“枝意，谢谢你！”

顾枝意冷淡地说：“不必，我不是为了你。我又不是佛，你放下屠刀，我就要原谅你？毁掉别人人生的人，有什么资格光鲜亮丽地生活。快按照我们的约定，发朋友圈。”

殷田田觉得眼前一黑，想起之前的约定，感激之情散得干干净净。

她要怎么在上层圈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