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窗

“对，就你。”燕澧尘不耐烦的说道：“快点，本皇子手都端累了。”

“是是”朱圆哽咽地游了过去。

燕澧尘看着跪在湖里抖动的朱圆，翻了两个硕大的白眼。

“蠢蛋，站起来！姜汤撒了剩下的人怎么喝？”

“是，是”朱圆忙站起来。

“哗啦”湖水溅了燕澧尘一身，燕澧尘忍了又忍，才没把手里的姜汤丢在朱圆的脸上。

但朱圆站着这么这么高？

燕澧尘无奈站起来踮起脚都够不上朱圆的嘴，但看朱圆已经冻得双手颤抖，想来也不能自己端着姜汤喝了。

“退后。”

“是”

燕澧尘端着姜汤走进湖里，让朱圆寻了个低洼站着，方才将姜汤喂了进去。

“你少喝点。”

“唔唔”朱圆含着姜汤支吾着回答。

待朱圆喝下一口，燕澧尘便招手让瘦高侍卫过来。

可是这竹竿侍卫未免太高，燕澧尘站在高处都喂不进去姜汤，只得让他扎着马步才勉强喂进去一口，期间还撒了一些出去。

燕澧尘狠狠瞪了一眼侍卫。

“奴才一定长矮些。”朱谦低头嘶哑的回道。

就这样，一喂一饮间，湖水依旧冰冷，寒风依然刺骨抵御，可姜汤足以。看着陪着他们站在水里的三皇子，内侍们觉得这一刻半也并不难熬，难熬的是泪湿的眼眶该如何躲藏。

燕澧尘陪着他的内侍站在冰冷的湖水里，这一次他不怨了，他想明白了，他恨的他怨的不是燕荣华，而是那缺少唯一性的疼爱。从此，只要燕荣华不主动招惹，他便不会去寻她的麻烦。

湖水浸泡着的脚底已失去知觉，燕澧尘环望一周，但还好他的内侍没有一个福薄。

一刻半一道，他带着内侍一瘸一拐地上岸，强撑着做那个在宫中横行霸道的混世魔王。

金露殿中，莲绮扶着燕荣华泡进汤池，温暖的热汤将燕荣华唤醒，她低头一看自己的衣裳还未被换，手中的铜球也没有丢失，心下松了一口气。她将手中的铜球握的更紧，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鱼嘴中会有铜球，但她相信这铜球中必有玄机。

“莲绮姑姑。”燕荣华的嗓子有些沙哑。

“五公主您醒啦。”莲绮很惊喜，她伸手去探燕荣华的额头见没有发热才放下心来，这一松懈下来，就连声音也带上了哽咽“公主，幸好您没有出事，不然奴婢该如何跟小姐交代啊。”

莲绮将燕荣华紧紧抱在怀里，滚烫的眼泪砸在燕荣华的肩头，滴答滴答。

燕荣华被莲绮吓到了，她甚至想相信莲绮。算了，什么玄机，失去一次又怎么样。她愿意赌这一次，就算输也不过是看清一个人罢了。

“姑姑，小白龙给了我一个东西。”燕荣华从莲绮的怀里挣脱出来，将手中的铜球递到她眼前。

“什么？”莲绮接过燕荣华手中的铜球，定晴一看，本就冲破眼眶的眼泪竟是流的更猛了。

燕荣华真的不理解，为什么莲绮姑姑有那么多眼泪。她想到三岁时，父皇说她已经大了不适宜与他同住，于是便寻了从前照顾母后的莲绮姑姑陪她搬至金露殿。

当时的莲绮姑姑第一次见她也是哭的那么凶，眼泪哗哗地流可却不发出任何声音，就像悲伤到了极点，说不出话来一样，那眼睛看着她又像在看另一个人。

幸好，景芝嬷嬷及时来了，莲绮姑姑才止住了眼泪。

“好了，姑姑莫哭。您可是识得此物？”燕荣华轻拍莲绮的肩膀。

“是小姐的，是小姐做的铜球”莲绮泣不成声。

“小姐？”

“您的母亲，大燕的皇后娘娘。”莲绮拼命用手擦拭着铜球，怀恋的盯着铜球不肯放松“当时皇后娘娘刚怀上公主您时，最爱做一些稀奇的小玩意儿，还说等公主您出来后要带着您一起玩呢！这铜球就是其中之一。”

燕荣华震惊地睁大了双眼，这铜球是母后做的？那为何会出现在静安湖内？燕荣华这样想着便问出了声。

“兴许是皇后娘娘喂小白龙时不慎落下被它吞了去吧？”莲绮轻抚着铜球，依依不舍的将铜球送还至燕荣华手中，“现下小白龙将铜球吐回公主手中，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燕荣华收拢手指，将铜球紧握在掌心，感受着这突如其来的母爱。

莲绮看着沉默捏着铜球的燕荣华，温和道：“公主身子已暖和，可以脱下湿衣了。奴婢出去为公主端份寒风汤来。”说着便走出汤泉，拉了拉铃铛，叫外面的宫女端碗寒风汤并茶点两碟，酥酪一盏，宫装一套。

待东西送到，莲绮站立在汤池侧，喂完燕荣华寒风汤，又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见没有发热，才伺候燕荣华脱下湿衣，重新浸入汤泉。

燕荣华的心绪是杂乱的，她理不清母后对她的感情。

她屏退莲绮，一个人将头埋入汤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