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计好了
夜深了太子一个人坐在承祥殿的书桌前,他的书桌上放着有一副画,《富贵牡丹图》,沈淑华画的。 那天晚上他去仪鸾殿的时候沈淑华正在画画,画的就是这幅《富贵牡丹图》。 其实这幅画画的不好,完全没有意境,布局也有些凌乱,不过好在还有功底在还不至于画的很难看。 有些事情别人不知道可他知道,今天当皇后派人来跟他说安平吵着要他帮忙画扇面的时候他就知道,是她不愿意画。 安平还不到四岁当然不会画画,可如果她愿意画安平这么会闹呢,是她不愿意画。 她刚入东宫的时候一个人在仪鸾殿闲来无事常常会画画,可现在她不画了,是从那天晚上开始的,他知道,一直都知道,从那天晚上开始她再也没有碰过画笔,所有与画画有关的东西她统统收了起来。 他看着书桌上的画想起了第一次在玉蟾宫看到她时的情景。 大婚那天他喝了很多酒,他醉了,醉倒在承祥殿,他甚至不知道他到底在承祥殿里昏睡了多长时间。 他酒醒以后想起了还病重着的母后,等他匆匆忙忙来到玉蟾宫的时候她已经在玉蟾宫了。 她坐在母后的病床边,静静地坐在那里。 看见他去了,她站起来低头后退几步后蹲下来向他参拜道:“参见太子殿下。” 在那一刻他才意识到其实她也是受害者,其实那一刻他是愧疚的,虽然他当时只淡淡的对她说了声:“起来吧。” 她站了起来,他依稀看到她站起来后似乎还略略的后退了半步,她低着头一言不发远远的站在一边。 他感受到了,在那一刻他就感受到了,她低头沉默不语不是低眉顺眼,她是在据他与千里之外,她不想与他有任何交集。 在玉蟾宫里他们永远都是那样,只要他去了她永远低着头远远的站在一边。 只有一次例外,那天他丢了一个香囊,在他走进玉蟾宫的那一刻她就察觉到了,敏锐的察觉到了。 她表面上看整天坐在玉蟾宫不声不响,其实她不动声色间关注着玉蟾宫里的一切。 为了不让其他人察觉到,为了以防别人拿他丢掉的香囊做文章,她用最快的速度挡在了他的面前。 她信不过其他人,虽然他们当时身在玉蟾宫里,玉蟾宫里的人按理都是母后的人,可当时母后已经病入膏肓,玉蟾宫即将易主,玉蟾宫里的人已经不能全信了,所以她只能自己动手。 那天她和芷晴将他扶进厢房,她帮他换的衣服,她将他扶到卧榻上,她帮他盖的被子,她最后退出厢房的时候,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说不出来的特别的舍不得她。 其实他在玉蟾宫向她示过好,在他丢香囊之前就向她示好过。 有一天他在玉蟾宫陪伴母后,她去厢房休息,他伺候母后喝粥的时候母后突然吐血,慌乱中粥溅到了他的身上。 后来他去厢房换衣服,正好看见她偷偷地塞了一个玫瑰酥给芷晴。 芷晴是大丫鬟不缺吃的,她塞玫瑰酥给芷晴只能说明芷晴特别喜欢吃玫瑰酥,亦或者她们俩个都爱吃玫瑰酥,她们没想到他这个时候会去厢房这么巧就落到了他的眼里。 当时大家都看到了,她本来正跟芷晴悄悄地玩闹,看他去了她迅速收起了脸上所有的表情,把脸转向另一边。 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假装没有看她,他第二天让厨房又做了一份玫瑰酥到玉蟾宫,就放在他们平时休息的厢房里。 可她没有动玫瑰酥,她和芷晴谁也没有动玫瑰酥,他让厨房每天都做一份玫瑰酥到厢房,他想着就算她不吃玫瑰酥至少也要让她看到玫瑰酥,可她就连看也不愿意看。 她知道是他在向她示好,所以她拒绝了,就是直到现在他也没见她跟芷晴再吃过玫瑰酥。 她不愿意看玫瑰酥就像她不愿意看到他一样,她入东宫不是因为他,她帮他掩饰丢失的香囊不是为了他,她无论她做什么都不是为了他。 她不是生气,她不是因为生他的气她才总是站的远远的,她站的远远的是因为她不想与他有任何瓜葛,她本来就从没想过与他有任何瓜葛。 母后薨逝了,她整天足不出户的呆在仪鸾殿里,她不用再见到他了,她终于不用不得不见到他了。 她那时候对娴云阁处处隐忍,不是怕了谁,以她的心机与手段,不要说一个林奉仪,就是十个林奉仪也不是她的对手,她隐忍其实只是为了不与他有任何瓜葛。 汉景帝还是太子时就不喜欢他的太子妃,可他就是不喜欢他的太子妃他的太子宫也没出什么事,所以后来薄皇后虽然无过被景帝逼着辞去了皇后之位,可谁也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