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
醉醺醺的男人拎着个白酒瓶子挥舞着乱指一气:“赵佳佳,嘟嘟是我的种,你他妈的把儿子还给我!”
赵佳佳头皮发麻,手脚发颤,常年遭受家暴的本能恐惧瞬间笼罩了她的身心,但孩子幼小的身体趴在她怀里像个源源不断发热的能量源,她想起他们这次的确已经离掉婚了,小温律师为她拿到了嘟嘟的抚养权,她明天就要带着嘟嘟去南方找秦阿姨去茶园里打工,一切都要往好的方向发展了,她不能被这个烂人吓倒在这里!
“我,我,我不会把嘟嘟给你的。”赵佳佳抱紧孩子,转头就加快脚步往前走,甚至开始小跑起来,小区外面已经有夜市了,会有人在哪儿吃烧烤,还有巡警巡逻,只要跑出去就好了!
温且寒紧紧地护着赵佳佳往前跑,一面迅速报警,三言两语说清所在小区位置。
“赵佳佳,你他妈这辈子都别想跑!还想带走我儿子,你去死吧!”
“老子今天就先打死你!”
“要死一起死!老子下辈子也不放过你!”
男人在后面疯狂地叫骂着。
嘟嘟刚满一岁,趴在赵佳佳肩上被吓得撕心裂肺地哇哇大哭。
温且寒没敢挂电话,只闻见身后一阵酒气扑来,一回头正看见男人不知从哪里捡了根防盗框上拆下来的废铁棍,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朝着赵佳佳猛抽过来。
男人人高腿长,一身腱子肉,还喝了酒神志不清,这一铁棍抽过来不说大人打什么样儿,就嘟嘟那个奶娃娃就能当场毙命!
温且寒不假思索地往前扑了一步把嘟嘟挡住,在这刹那里什么都还没来得及想,便觉得背上一阵剧痛四处炸开,几乎瞬间失去意识。
赵佳佳为了孩子能豁出一切,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温且寒被打死,她不能就这么跑了,可她能做什么?
男人拎着铁棍截住了赵佳佳的去路,嘴里污言秽语地骂着索要孩子,接着就冲上去直接一拳打在赵佳佳的腹部,赵佳佳被这巨力打得后退两步仰跌在地上,手里依然死死地搂着孩子。
嘟嘟哭得撕心裂肺,男人烦躁得发狂,一面对着躺在地上抽搐的赵佳佳拳打脚踢,一面大声咒骂着所有的人都该死。
“贱女人该死!”
“死崽子哭个没完,跟你妈一起去死吧!”
“都他妈的别活了!”
赵佳佳双目模糊,眼前是一片朦胧的光影,在剧痛中瞥见那铁棍朝着自己挥了过来,她在这瞬间几乎心脏骤停,拼命地想要翻个身把嘟嘟挡在怀里,就在这一刻,温且寒突然从混沌里醒过神来,拼尽力量扑上前死死地抱住了赵佳佳。
两个女人把惊哭的孩子挡在中间,用柔弱的脊背挡住了一下又一下的抽打。
宁静的小区里终于有人被这动静引来,大呼小叫地找家伙叫帮手来帮忙。
鲜血糊了眼帘,温且寒不知道赵佳佳什么时候挡在她身前,张开手臂抱着她的头,嘟嘟依然被严实地夹在她们中间,她听见警笛的声音越来越近,继而眼前一黑,一时间什么都不知道了。
从好心人发现到合力制服那家暴男,温且寒和赵佳佳两个手无寸铁的女人被暴力殴打了将近三分钟,辖区派出所在报警后的第五分钟赶到现场,120在十三分钟左右到达。
*
“怎么样,心心,考虑考虑呗。”杨行捻着一张名片来回把玩。
周淙翻着一本书认真地看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不考虑。”
宋停一摊手,一脸我就知道你说了也白说的神情。
杨行还不肯死心:“这家华文出版社很有名气的,你就当外派工作一段时间呗。在哪儿做书不是做,在哪儿挣钱不是挣?”
周淙把书合上深深地叹口气:“小舅,你安的什么心啊,我爸妈就我一个,你还心心念念想把我拐到新加坡来,你像话吗?”
杨行被噎了一把,还没来得及反击,就听见周淙的电话叮里当啷响,这死丫头当即就“嘘”了一声,示意他安静点别影响她说话。
“对门的麻烦精”刚撒了一回泼,这老实了还不到72小时呢怎么又打电话来了。周淙接起来,听见里头传来一声虚弱的“喂”。
“喂,周淙姐。”
周淙听着温且寒说话有点喘,似乎还有倒吸气声,这又怎么了?
“小温,你是不是生病了?”
“啊,是,春季流感嘛,”这边温且寒龇牙咧嘴地捂住嘴角一处渗出血珠的新血痂,强忍着疼打哈哈道:“生病了就格外,脆弱。想听听你说话。”
又来了,这小孩儿。
周淙无奈:“别乱撩。”
“真的,听见你声音,我,我就好多了,没那么难受。”温且寒勉强笑了声,主动提出挂电话,“听也听到了,那我就,就挂了啊。”
说挂真就挂了,周淙盯着手机屏幕微微蹙眉,这小孩儿好像不太正常,真就为了听她说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