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回去路上，温暖开车。

半夜三更加班，凌晨十二点才睡的田远困得睁不开眼，开了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温暖从后视镜里见田远睡得不省人事，真诚道歉：“冷组，对不起，昨天是我没分寸了。”

冷倾直视前方，不想多谈昨天的不愉快，道：“温老师，我也应该和你说对不起，昨天是我的心情不好，我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前面一串货车经过。

温暖靠边停车，扭头看着冷倾，道：“冷组，你说的话我都会放在心上。”

冷倾和他对视，片刻，挪开目光，她是性格冷淡，不是真的木头，她能够感受到温暖向她释放的善意和关注，但她却有着无法回应的难言之隐。

她没谈过恋爱，不知道谈恋爱的滋味是甜是酸，可她知道，她这样的人不配喜欢任何人。

货车乌拉拉地驶过，留下一阵阵连绵不断的巨大噪音。

田远揉着眼睛：“地震了？”

温暖笑道：“还海啸呢！别睡了，马上就到了，睡不醒怪难受的。”

田远摸到矿泉水，猛灌大半瓶下去，抹了一把嘴，道：“对了，头儿，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何楠楠的男朋友情况。”

提到案子，温暖和冷倾之间的氛围回归正常状态。

田远坐直，说：“何楠楠的男朋友叫金鹏，四十二岁，他是不是何楠楠的金主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人家俩人是正常的恋爱关系。”

冷倾问：“怎么这么说？”

田远又掏出本本，道：“金鹏离婚十多年了，他和何楠楠认识的时候是单身，这点他周围的人都可以证明，据他身边的亲朋好友反应，金鹏这人脾气不大好，但私生活一点儿不乱，对前妻和儿子相当大方，每年的赡养费不下百万，儿子马上要去国外念书，他还准备去陪读。”

冷倾蹙眉，一个财富自由的如此爱子的商人会因为争风吃醋而□□吗？

这似乎有点说不通。

温暖看田远收起笔记本，赞道：“咱部队出来的同志效率就是高！这才几个小时，打探出这么多消息。大远，你这随时记笔记的习惯真不错，我看录音笔还不如手写字方便呢！”

田远脸红：“哎呦，暖哥你可别夸我了，咱们组属我学历低脑子笨，我总担心那录音笔录不进去，就还用笔记下来，双重保险。”

温暖道：“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你性格谨慎，是当好警察的必备优良品质。”

田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在旁默默倾听的冷倾插嘴：“大远的身手在局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厉害，上次武术比赛，还拿了第一名，对方可是特警部门的骨干力量！”

温暖这是第一次在冷倾的脸上和语气里感受到她的情绪，对组员取得好成绩而感到骄傲。

郭副局长说得对，冷倾性子冷，但心热，还护犊子。

早上七点半，刑侦三组全员到岗。

夏柒柒咋舌：“妈呀，娱乐圈一连痛失两位优质偶像，内娱真的要完啦？！”

郭副局长从花镜后面瞧着站在前面的三个人，刑侦二组组长徐正平、刑侦三组组长冷倾和刑侦三组组员温暖，摸了摸下巴。

“你们的意思是，7.3莫勇案和7.8何楠楠的凶手是同一个人，要并案处理？”

“是。”三个人异口同声。

徐正平递上验尸报告：“郭局，这份是何楠楠的验尸报告，血液化验显示，她生前除了吸入她常用的一款催.情药之外，还服用过夜欢。催.情药的剂量根本不足以使她产生幻觉，是过量的夜欢导致她神智失常，跳楼死亡。”

郭副局长大致浏览一遍验尸报告，提出异议：“你们说的这个夜欢，缉毒科的老丁倒是和我提供，是一款新型的违禁品，虽然在咱们这儿流通不多，但也有逐渐扩张的趋势。单凭同一款药就要并案调查，会不会不太严谨？”

徐正平和冷倾对视一眼，心下明了。

一个死者的案子是重大案件，两个死者的案子是特大案件，连环凶杀案是特重大的恶性案件，要成立专案组，省里还会派督察组来监督侦查。

哪个领导轻易肯闹得这么大！

郭副局长态度暧昧，明显存在这方面的顾虑。

温暖虽没在基层干过，对这些制度却不陌生，他还曾参与过相关制度的起草和拟定工作。

其实现有证据足不足以支撑并案调查的条件，一多半看领导如何认定，现在是郭副局长有意回避，他这番质疑，表面也挑不出毛病。

到底是挂职人员，这种场合，温暖不宜多嘴多舌。

好在郭副局长是刑警出身，在官职和良知之间，在前途和人命之间，一向真抓实干的他倒也不至于独断专行，尤其眼前的三个人态度坚决，寸步不让。

“这样，单凭夜欢确实不能并案处理，你们呐再去仔细调查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