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魂
女的脚步声缓缓靠近他,空老爷顺着桑绘精致秀美的裙角抬头看去。
本该死的人,好端端站在他面前。
而他的女儿,却死在了他的手上。
桑绘蹲下身,与空老爷视线齐平:“伯父。”
空老爷眼含泪花,愤恨不已,嗓音呕哑极了:“你还想做什么?”
桑绘却是一笑,语气是难得的温和:“要和女儿好好聊聊,多听听她的意思,别一天到晚独断专行。”
空老爷皱眉,心底隐隐约约升起希望。他迅速转头看向藤蔓的地方。
木灵化作的藤蔓慢慢放平,缩回地底,独留下阖眸如安眠的少女。
空老爷起身,却踉跄了步,他几乎是跌跌撞撞跑向了空明心,将女儿抱在怀里,急切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桑绘瞥了一眼,身侧的暗一适时出声:“小姐。”
桑绘点点头,不再去看这对父女,转身离去。
清风徐来,吹动桑绘的衣角,她将在脸颊肆意舞动的发丝别起,抬眸看向天际,半晌,她轻声低语。
“告诉兄长,我拿到推荐信了。”
暗一垂眸,没有执着缘由:“是。”
夜色深深,桑绘返回客栈之时,门厅已无多少人,有些眼熟的衣角从她的视线飘过,桑绘好奇探头,正好对上那人转身。
殊一眼睛一亮,快步走到桑绘身前又是一礼:“姑娘,没想到你也在这。”
桑绘挑眉,笑道:“是你啊,你不是在空老爷那里做工吗?怎么又来客栈了?”
殊一挠挠头,喜上眉梢:“管家说我干活又慢又差,还倒扣了我一天工钱,出去找工肚子太饿晕倒了,恰好碰到了令老板,令老板大好人,不仅给我饭吃,还收留了我。”
桑绘“啊”了一声,眼神好奇:“客栈老板姓令啊?”
殊一点点头,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是一鞠:“上次见面匆忙,还未来得及询问姑娘姓名?”
“我吗?”桑绘笑笑,唇齿方动,“我姓桑……”
桑绘话还没说完,便听见楼上传来一阵奇特的声音,这声音如晚钟敲响,一声又一声,激荡在脑海,如蚀骨之痛。
桑绘抚上额头,面露不适,只能听见耳侧,殊一急切地声音。
“桑姑娘,桑姑娘,你怎么了?”
桑绘死咬唇角,极力保持清醒,血腥味一点一点弥漫唇齿。
“五感,封!”
视线范围瞬间一片黑暗,奇特的钟声如潮水退去,她好似陷入了苍茫大雪,四周寂静得可怕,桑绘怔怔抬头,直觉告诉她身侧走过来一个人,将她抱起,可她却完全动弹不得。
神魂中,十方低声予她安抚。
“睡吧,他没有恶意。”
等桑绘再次清醒,天边早已浮现日光,灼热的光芒透过敞开的窗户,直直射入桑绘的床榻。
她扶着额头艰难起身。
“那是什么?”
十方:“摄魂铃。”
桑绘沉思片刻,从回忆里翻出关于摄魂铃的记载。
“我记得它不是被人封印在了苍祁?”
“有人把它带出来了。”
而那个人,如今就在这间客栈。
桑绘按住眉心,略显苦恼:“桑霁真是交给我了个大麻烦啊。”
“摄魂铃无差别攻击,已经让客栈其他人注意到了,当夜是个好机会。”
桑绘眉头一皱,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不对,那个叫殊一的,那是并没有被影响。”
十方闻言也回忆起来。
“你的意思是……”
“不管他是谁。为何会来到这里,总之,面对他还是小心为上吧。”
十方不以为然:“只是个凡人而已,是否太过谨慎了?”
桑绘小心翼翼下床穿好鞋子,对十方的话不置可否。
十方继续道:“我倒觉得那个叫傅绪州的更值得在意。”
桑绘坐在梳妆台前,寻觅梳子的手微微一滞,青丝从指缝滑落,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仔细回想失去五感前的声音。
“封我五感的那个人,是傅绪州?”
十方肯定了她的猜测:“嗯。”
桑绘挑眉,随手从梳妆柜翻出自己的发带,手指将发丝拢合在脑后,简单束了个高髻。
门口传来从容的脚步声,桑绘侧眸看去,眉眼一弯。
“丹卿。”
“绘绘?你醒了?”
恰时,林丹卿推门而入,见床榻无人,她顿时脸色一变,她快步进入屋内,正好查探,便听见少女清脆的声音。
她走到少女身侧,牵起桑绘的手腕,源力注入,流转其间,十方在小心翼翼避开温林丹卿源力的同时,还悄无声息为桑绘做了遮掩。
半晌,林丹卿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