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迹
他的力气可真大。
周茹茹完全挣脱不了,跌跌撞撞来到卧室。谢谦用脚勾上房门,将她扔向床后,俯身压上。
两人陷入柔软的棉絮中。
谢谦双手支撑在她两侧,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你不是要和我结婚吗,这都不愿意?”
周茹茹惊恐地别过头,看到他近在咫尺的手掌巨大又修长,青筋清晰可见。顿时脸涨得通红,在洁白的被单映衬下,像是一只柔软多汁的桃子。
谢谦眯了眯眼,继续折磨着她:“更何况,我们又不是没做过。”
“不要……”周茹茹终于能够发出声。从喉咙里轻飘飘地传出来,要不是谢谦知道她在抵触,倒更像是一种勾引。
“现在还想和我结婚吗?”
“我错了,谢谦。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周茹茹被他压制得完全无法动弹,眼角忍不住流出眼泪。
身下的她,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诉说着抗拒。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追问,还有意义吗?谢谦像一只斗败的狮子,眼中烈焰熄灭,手上却加重力道。
“周茹茹,你当我是什么,这世界上,只有你一个女人可以娶了吗?”
“我说了,是我错了,我太着急了。今天豆豆在幼儿园被小朋友嘲笑,我太想让他拥有一个正常的家庭了。”长时间地被他束缚着,周茹茹不免有些崩溃。她也顾不上会吵醒豆豆,放开声音大声说。
“你可以不在意我不关心我,甚至忽视我的感受,但不要再拿这种事开玩笑。”谢谦从她身上起来,拖着她的胳膊让她借力,待她站稳后才松手。
他站在原处,不去看她:“周茹茹,我一直在努力修补我们的关系,可你让我看不到一点希望。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吗?”
周茹茹一向伶牙俐齿,此时此刻不知如何解释。
谢谦像是想明白了一样:“我终于知道你有多爱豆豆,你为了见他,即使那么讨厌我,也愿意每天来找我。其实你不必这么做,如果太勉强,就算了吧。”
“明天下午三点,我们去办理监护权的变更手续,定位我会发你。你想清楚。”
*
星光零散。
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只要一动不动,就被一种庞大的寂静所笼罩。
谢谦坐在窗边,面朝西湖夜色。
刚才,真的好想抱住她,哪怕什么都不做。但是他没资格。
他先前用理性思维,分析了所有情况。如果她无法原谅他,他只有退出和成全,才能让她心无旁骛地过好下半生。
他不后悔告诉她真相。只是,不甘。
手机在一旁呜呜地震动,是一个陌生号码。
他单手滑动接听。
“谢谦,我答应过你,不会把谢寅是你父亲私生子的事说出去,所以我才给你打这个电话。”
对方咬字清晰,说话的方式和声音都很独特。不需自我介绍,谢谦都知道是谁。
谢谦很平静:“艺祯,你告诉你爸爸了。”
“我喝多了,说漏了嘴。”
“没关系,你别在意。”谢谦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对方城市。
“前段时间我一直找你。原来你就在上海。”
电话那头沉默着,等他继续说下去。
“艺祯,我们互相陪伴了六年。我很抱歉以这种形式结束。”
何艺祯终于说话,手机那头先传来一声浅笑。
“你不用说的好像亏欠我一样。你也说了,这六年,我们是互相陪伴。我不辞而别,只是因为想通了一件事。我为什么要按照爸爸的想法而活,听他的安排去国外读书,选择他认可的专业,和他指定的人结婚。我离开你,是因为我想搞清楚,我到底是真的爱你,还是习惯了服从爸爸的想法。”
数日前她突然消失,谢谦担心了一阵。却没想到,再次遇见时,她身上沾染了与何艺祯这三个字不匹配的自由洒脱。
“那你可别用这种方式,去测试你是不是喜欢你的专业。论文都快写完了。”
两人身处两地,通过电磁波将笑声传给对方。
“当然,我不敢拿论文开玩笑。爸爸一直对你有怨气,他很有可能利用谢寅的事打压你们,我没办法阻止他,实在很抱歉。”
“还有,我想清楚了,我是真的爱你。再见。”
*
近郊的夜晚漫长,无边无际。周茹茹不想回旅馆,循着光亮走着走着,不知不觉来到j大。
学校北面傍山,东西绵长。周茹茹沿着主路从这头走到那头,心中还是安定不下来。
虽然是心中所想,但怎么就不过脑子地说了出来。单单懊悔已经形容不了她此刻的心情。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她的话里全然没有对他的尊重,他应该因此而憎恶上她。
怎么又会甘愿变更监护权。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