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这乡间本为泥道,倾盆雨一下,这路更是不好走,一踩,鞋底就多一层泥。洛弦嫌挪步难,行了半路,干脆将鞋脱下,拿手里,打着赤脚回来村口。
掀开帷帽薄纱,往村门牌坊上望。果然,上边的字迹早已被风侵蚀个干净,哪儿能知那俩公孙姑娘是否为这的人啊。
洛弦扶着牌柱过路,望向那不知被后人翻新了多少遍的无人村:“话说,槐花的槐字,是怎么写的呢?”
她巡视了一圈,都没看到一簇挂枝白。都百年前的事了,村都不知翻了几遍,哪儿还会有那槐花啊。
“回去问问衔辞吧。”洛弦笑自己多情,随着雨后清风,一脚踏入满是繁花与红缎的田间地头。
回想此前,洛弦与今曦分别时。
“洛姑娘。”
洛弦的脚还未踏下檐前石板,寻声回望,等来今曦说:“红豆和红线怎么送,你可有答案了?”
她终极是把红豆和红线分开做了。
“由他来选吧。”洛弦撤了石板的脚,留足于屋檐下,“我想学学豆娘。不管杗姑娘是选择她,还是白小生,豆娘都尊重杗姑娘的选择,也未改变过自己对杗姑娘的心意。”
红豆代表相思,既是分别。红线捆绑了姻缘,也就是连理。出于对所爱之人的尊重,洛弦准备了这两个选项,而如何选择,选不选择,得看衔辞。
“他若愿选一串,另一串我就自己留着。”洛弦摇了摇带腕上的手绳,一根是红豆团锦,一根是红线花绳:“要是不选,我也不能强求。”
今曦:“跟你说那么多,你倒是对你那西席先生没有悔弃的意思。”
“你给公孙姑娘的故事赋予的很多意义,自由,选择,觉悟,反抗,男权,尊卑……披红战争也是借了这些意义发生的。” 在洛弦看来,这个故事很简单,就是两个女子的互相寄托:“我就是懂这些道理,却也无法忽视她们二人最纯粹的相惜。你不也一样吗?”
“你不否认杗姑娘为爱前进的勇气,也在用她的经历劝我看清眼前人。不笑豆娘对自由时代甘之如饴,再用她的一生教我,要为了自己,爱所爱的人。”洛弦并不自命清高,而是愚昧: “恕我愚钝,还未经世间恶苦,只能参悟到这个地步。对于爱我那西席先生,我想了思,并不知对我有何坏处,或许那需要我像两公孙姑娘那样真正经历后才能回答。”
“但,还是谢谢你,愿与我分享她们的故事,给我警示。”
“……不客气。”今曦妥协一声:“那,洛姑娘,我再借那故事的意义说一句吧。我不知你的心上人是何等尊卑,却也想为你许愿:德配其位,功配其名,岁岁年年,长长久久。”
德配其位,功配其名?她这是在担心洛弦吗?
洛弦自然明白门当户对这么重要的事,就是今曦不说这些,她也一直心知肚明。她将斗笠收来身前,笑着倾身回应:“放心吧,我们,本就门当户对。”
他们不是酸书生写的小传,定当不能被对方的穷酸才气吸引。
“若有机会再见,您可愿与我相谈与金夕将军的故事?”洛弦觉得有些欠妥,躬身告别的同时,不忘补一句:“要不等我婚期吧。到时,我是否可以拿我经历的故事与您交换?”
这么说,就变成两人之间的公平交易,而不是今曦单方面的倒苦水了。
可她与金夕的故事,有什么好讲的呢。
她不过是在冥府耽搁了两天,也就在这两天,金夕参军入伍,当了童军。两人也就此错过罢了。
要说真有什么励志的,那就属今曦替他守家,把他家那已被挖空的地守回来了而已。要和公孙囱比,可差了不少。
她在凡间历经多年,为人愁的故事比自己的篇章还多。她一直是聆听者,在遇见洛弦前,从未当过诉说者。
今曦:“你招雨师了?”
见洛弦已走远,一小男孩从神像后攀出来,与今曦笑嘻嘻的:“ 你何不与她多聊会儿?你可好久没那么开心了。”
“你那儿看出来我开心。”今曦
“很明显啊,你说了好多话。”小男孩盘坐在贡桌上,抓起堆放成塔的梅子就往嘴里丢,边吃边唠:“我陪你那么多年,眼见着你经历得越来越多,越来越不爱说话。今天,太难得了。”
看吧,刚还和他聊两句,见洛弦一走远了,今曦又不愿说话了。
“金夕,你刚才干嘛去了。”今曦
“碰到个结巴,讲了个故事。”金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