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昆吾和深吸一口气，在他看来那个角落一片空荡，他把昆吾昭抱起来，准备离开，却不知道为何竟然动不了。

“哥哥……它过来了。”小昆吾昭直接哭出声来。

“别看了，”昆吾和把昆吾昭的头按回怀里，“哥哥会想办法的。”

在外人看来这不过是正在哄哭了的妹妹的哥哥，偶尔瞥过来还要感叹一句不知是谁家的父母生出这么漂亮的小孩。

「动不了……」昆吾和一只手按着昆吾昭，另一只手却摸向了后腰。

那里被外套盖着的地方，别着一把枪。

「管你是什么，」他神色有些不耐，感受着怀里气息微弱的昆吾昭，眼里闪过暗色，「杀了就行。」

他正打算在人来人往出抽出枪对着空气来两下，面前突然走过一个穿着羽织的白发小男孩，那个男孩停在他和空荡的角落中间，转头看了看那里。

然后又扭头看了一眼昆吾和。

昆吾和看见了一双苍蓝色的眼睛，在雪白的睫毛中间，像是一片深海落在了雪山深处。

能动了。

面前的小孩被匆匆跑来的女子牵走，看样子是家里的侍女，他羽织上的花纹是蜻蜓。

意思是，饱有期望的后辈。

昆吾和站起身，抱着晕过去的昆吾昭，离开了原地。

……

五条悟正晃晃荡荡朝高专走去，他提前结束了任务，而且罕见地没有留在任务地点玩，回了高专。

他按灭手机，“为什么昭昭不接电话呢？”

突然他察觉到远处猛然浓烈的诅咒气息，就在距离高专不远处，还是荒郊，他在原地考量了一下是否是居心叵测之人布下的陷阱，最终还是立马动身朝那处赶去。

五条悟摘下墨镜，站在空中，看着面前的高楼，觉得这里诅咒的气息有些熟悉。

他沉默了一下，收起了弹指的手势，一脚踹碎玻璃跳了进去。

刚进去他就踩在了绵软的黑色里，察觉到有人的进入，盘绕在地上的触手向人探去，却发现根本无法接近少年人。

五条悟站在原地，看着面前几乎被淹没的女孩子，抬起手对着身边比了个手势。

「赫」

楼体和他身边盘着的咒灵触须被一起轰成渣。

五条悟向前走，随着他的脚步咒灵不断往后缩，直到离一直没有动作的昆吾昭两米远，五条悟不再前进了。

那原本缠在她身上的触须也只留下一丝丝，勾在她的脚踝处，像是欲语还休的挽留。

“昆吾昭。”五条悟轻声开口，语气平静，没什么情绪，好像是对着陌生人礼貌的招呼。

昆吾昭动了一下身子，听见后面的声音，扭过头。

五条悟一地玻璃碎片中，手上捏着他的墨镜，眼睛蓝得能让她溺死进去。

他站在那里，高高在上，眼睛向下睨着她。这是昆吾昭第一次直面六眼的神性。

神子对她说。

“过来。”

昆吾昭的眼珠震了一下，她转过身，抬起僵了的腿朝他迈了一步。

那松松勾在她脚踝处的的黑色细丝随着她的动作断开，后退，缩在了大楼的角落。

像是十一年前的下午。

凝滞的空气好像现在才开始流动，五条悟两步跨到昆吾昭面前，手从她耳边伸过。

「茈」

背后传来轰鸣，整座大楼崩塌，随着咒力残祟一起消失。

这时周围的景色才露出来，周围荒芜，残阳斜照。

五条悟低头，他声音罕见地正经严肃，“大家把你保护得太好了。”

“昆吾昭，你该长进一点了。”他脸上有了怒气，本想继续说两句，突然看见她渐渐红起的眼眶落下水珠。

“……对不起，”昆吾昭声音带着哭腔，她又向前走了一步，把头埋进五条悟怀里，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对不起我会去学的，”昆吾昭把眼泪擦在他的衬衣上，颤抖着肩膀。

“你不要凶我。”

五条悟低头，他感受到怀里那一小只的颤抖，松了劲，抬手按在她的头上。

如果……

「如果我没有提前结束任务，如果我没有选择回东京，如果我拐去买甜品了，如果我再迟疑一会……」

五条悟想到进入大楼里让人惊心动魄的那一眼——昆吾昭几乎是整个人陷在黑暗中，只留下半边脸和没有弧度的嘴角，黑发和黑暗缠在一起，好像下一秒就要从他眼前消失。

如果她真的整个人被黑暗淹没。

“……你会死的。”他弯下腰，另一只手揽住昆吾昭的肩。

怀里的人没有反应，五条悟叹了口气，把患住他腰的手臂拉下来，然后弯身把她拦腰抱起。

他把昆吾昭的手臂在他肩颈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