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落
听到这话,贺良琪激动起来,他原本的目的就是让姜阿沅来侯府一趟,这样待安王回来后,他只要派人略微挑拨,就能让安王对姜阿沅厌弃。
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妻子去见旧情人呢。
没想到晏离提前回来了,这最好了,要是能让晏离亲自发现姜阿沅是从侯府回来的,不知道晏离的表情会有多精彩,贺良琪简直要笑出声来。
“你去把阿沅送回王府去,路上慢慢走,到了王府,你偷偷把马车上收起来的侯府牌子丢到地上,务必让王府下人见到。”贺良琪悄声吩咐带姜阿沅来的小厮。
小厮领命出来,姜阿沅正在调整自己的情绪,小厮见到她突然行了大礼。
“王妃,公子命小人送您回去。此次带您来是小人自作主张,公子已经责罚过小人了。”
“公子说来这里怕王府对您有误会,让小人悄悄将您送回去,就说林姑娘临时有事,您才换了辆马车回去,从没去过其他地方。”
姜阿沅心知王府人就在附近,早就知道自己过来侯府了,且她来此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并不怕王府知晓。
只是解释起来比较复杂,姜阿沅便谢过贺良琪的好意,坐上马车回去了。
马车到王府时,和晏离的马车遇个正着。
晏离是带着犯人回京的,回来后先去给皇上复命去了,又将犯人押入天牢,这才回府。
晏离先一步从马车上下来,见后面来了马车回头去看,却见清霜从马车上下来。
他愣了片刻,抬眼观察身后的马车,车身上没有任何标志,赶车的车夫他也从来没见过。
车夫就是送姜阿沅回来的小厮,他见和安王直接相遇心中又惊又喜,他半是假装的半是真的害怕安王会把他吊起来打一顿,哆哆嗦嗦地借着擦汗的动作,将怀里威远侯府的标识“不小心”掉到地上。
晏离的目光被那落到地上的标志吸引过去。
小厮连忙下车,将那个标志捡起来揣在怀里,捡起来时还特意微微调整角度,让晏离看得更清楚些,然后爬上马车,头也不回地驾车逃窜了。
看清了小厮手中的标志,晏离眸色深沉,盯着小厮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姜阿沅被清霜搀扶着下了马车,刚下马车就见到晏离正在她前方顶着这辆马车的车夫瞧,她回过头就看到车夫好像从地上捡起了什么又飞快爬上车,驾着车走了。
心中正奇怪,姜阿沅又看向晏离,见他一身黑衣盯着远去的马车,身形挺拔,姜阿沅却觉得他此刻周身都弥漫着低沉的气息。
意识到阿沅是从威远侯府的马车上下来,晏离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呼吸一窒。但他没有立场难过,也没有立场让阿沅不许再去见贺良琪,他只能装作无事的样子,极力隐藏自己内心的怆痛。
晏离转过身面向姜阿沅,目光幽深让人看不出里面藏着的情绪,“我回来了。”
姜阿沅这一路上情绪都很低落,同她一起长大,一向对她很好的哥哥如今虚弱地快要死掉了。她回门那天听说贺良琪不太好时并没有十分相信,毕竟是路人喊出来的,让人难免觉得有夸大成分。但今天当真见到贺良琪躺在床上毫无生机的样子,她真的觉得很难过。
她察觉到晏离不太开心,但她自己此刻也没有安慰别人的心情,她和晏离还没到互相关心的关系,且她还不知道贺良琪是不是当日被晏离打成这样的。她垂下眼,“嗯”了一声,没再说其他的,先一步进门去了。
姜阿沅明显比平日冷淡的态度,让晏离很难不认为她是因为见过贺良琪才突然如此的,心脏被攥住的感觉更加强烈,让他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两个人各怀心思,先后走入王府中。
走到岔路口,晏离在后面看着姜阿沅的发丝,自嘲地想着姜阿沅应该不想自己跟过去,他停下脚步,“我还有些事要处理,王妃先回去吧。”
姜阿沅听到晏离的声音也停了下来,没有回头静静听着。她只觉得很累,想回房休息一下。晏离说完她侧头行了个礼,只说了个“是”字,就站直回主院去了。
晏离就站在原地,看着姜阿沅一步一步走远,走到他再也看不见,还站在那里盯着姜阿沅背影消失的地方没有动。
“王爷,奴的王爷呦,您站在这里做什么,快些回房,奴才叫大夫去给您瞧瞧伤处。”
不知道晏离站了多久,华公公找了来。
晏离去宫里复命,和他同去的王府侍卫先一步回来,告知华公公晏离是带着伤回来的。
华公公大惊,连忙叫人去将大夫接进府来候着,就等晏离回来给他治伤。
晏离久不回来,华公公心中急切,跑去大门口迎接才知道晏离已经回来了,他又连忙往正院走,却不想见到晏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华公公心疼的呼声惊醒了沉浸在无边难过中的晏离,他回过神来,“去书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