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
家,兄妹二人将今日之事告之。退婚不是小事,但贺良琪信中透露出来的信息才是重中之重——安王有可能为了和贺良琪作对而与姜家结亲。安王恶名在外,性情冷傲,少有人家敢将自己女儿嫁与安王为妻。若安王真是如此打算,须得立刻为姜阿沅重新打算。
姚君茵正拉着姜阿沅手止不住地流泪,她从小宠到大的女儿,不知怎的命运如此多舛。姜阿沅哭了一阵已经冷静下来,看着母亲反而心疼起来,反过来劝说母亲不要伤心。
姜适拍拍夫人的肩膀柔声安慰,“阿茵别急,待明日及笄礼一过,后日先送阿沅去祖母处暂避一段日子,母亲身边也有不少适龄男子,请母亲为阿沅相看相看。那安王也未必就肯为了和良琪置气而将婚姻大事做儿戏。”
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姚君茵擦擦眼泪,重新打起精神去安排人为姜阿沅收拾行李。只盼着及笄礼赶紧送女儿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
安慰好夫人,姜适又叮嘱兄妹二人,“良琪是个有心的,冒着得罪安王的风险提醒我们家。咱们也要守信,今日就当良琪只退还了那箱物件,不曾嘱咐过旁的话。”
犹豫了一番,又抬手摸了摸姜阿沅的头,“阿沅别怕,其实那安王我见过几次的,并不像传言中那么可怖,也是肯讲道理的。倘若他真的向我求娶,你不愿嫁,父亲必然不会同意的。”
姜阿沅抬起脸笑笑,眼周的红色还没褪去,“我省的,父亲,阿沅不怕。”
回到卧房,姜阿沅吩咐丫鬟们将这些年来贺良琪送来的东西都整理出来,派人送到贺府去。丫鬟们怕触她伤心,不敢多话只悄声做事。
姜阿沅拿了白天的游记摊开,瞧了半晌,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她从没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十岁交换过信物起,所有人都告诉她,今后她会嫁给自小相识的贺府长子为妻,为他生儿育女主持中馈。她从陌生到习惯这种身份变化,也逐渐将贺良琪当做心上人看待。
如今就在她马上要嫁给心上人的时候,这门婚事却被强行取消了。
今日刚刚看完那封信的时候,她其实什么情绪都没有,但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习惯是那样可怕的一件事,她已经习惯了把贺良琪放在心里时刻惦念,若换一个人嫁,她要如何把心里的位置血淋淋地挖空,再填进去另外一个人呢。
一夜无眠。
第二天清霜将姜阿沅叫起来梳妆时,姜阿沅的眼睛还有些红肿。
姜阿沅一夜没睡,有些精神不济,闭着眼睛坐在梳妆台前,任宁朱和清霜两个打扮。
她本就长得漂亮,眼睛略带些红肿没有影响容貌,反倒带了几分楚楚可怜
梳妆打扮完,姜阿沅简单用了些糕点就到正房去给母亲请安。
正房里正在吃早饭,母亲也都是一副没睡好的样子,想必昨夜一直在为自己忧心。
姜阿沅拿了双筷子,取代了小丫头,站在母亲身旁为她布菜。
吃完早饭,姜母打起精神将姜阿沅上下好好打量了几遍,满意地点点头,“娘的乖女儿,一晃眼就这么大了。夏桃,把我那副红宝石耳坠找出来。”
夏桃很快拿过来,姜母亲自给姜阿沅戴上,又用手指轻轻拂过姜阿沅眼下,“今日是你的大日子,要开开心心的,烦心事丢到一边去,自有父亲母亲护着你的。”
姜阿沅点点头,姜阿沅的长嫂刚好来给姜母请安。
长嫂柳昭瑜去年刚刚嫁进来,是姜和颂老师之女,饱读诗书,气质非常,人也和善,她们姑嫂二人一向和睦。
柳昭瑜昨日听丈夫讲了姜阿沅被退婚一事,心疼不已,见到姜阿沅先抱了抱她,又讲了几句笑话逗婆母开心。
过了不久,宾客开始陆续上门。姜母去招待夫人们,长嫂将姜阿沅送回房,让她趁时间还早休息一下,然后自己去帮她招待年轻姑娘和媳妇们。
聊了几句似乎真的放松了些许,姜阿沅躺回床上渐渐入睡。
不知睡了多久,宁朱轻声叫醒姜阿沅,簪礼的时辰快到了。
重新梳洗过后,姜阿沅带着宁朱和清霜去到姜母身边,和各位夫人打过招呼,簪礼也该开始了。
姜母请来大儿媳的母亲来为姜阿沅做簪者,柳母是大儒柳太傅之女,对姜家兄妹颇为喜爱。
柳母笑着走到姜阿沅身边,正要说吉祥话,忽听外间一阵喧闹。
只见一位侍女快步走进来,对姜母汇报,“夫人,有圣旨到!是,是宣给小姐的。”
话音刚落,一行人走进来,为首那人身材高大,丰神俊朗,却将众人吓了一跳——竟是安王!
姜家人忙越过众人到前方来。
姜阿沅被母亲拉着跪下,听说来的是安王,她悄悄抬起头想看一眼,没想到正对上安王的视线。姜阿沅一惊,忙低下头。
外面都传安王凶神恶煞青面獠牙,没想到安王居然生得这般好看。可惜知人知面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