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你自己

罗莎不知道自己是以多大的克制力，才能在看着西里斯溢满深情的眼睛时没有流下泪水，她放在腿上的手不住的颤抖，只能死死的掐着自己的腿让自己镇定下来。

“我知道了，”她说，“西里斯，我想回房间，你不要跟着我好不好。”她轻声哀求。“我等你，罗莎。”西里斯看着罗莎消失在自己眼前。

我该怎么办？房间里，罗莎看着自己的守护神，浴火凤凰那黑亮的尾羽在一片金红中格外刺眼，我该怎么办，我依然爱他。

房间外，西里斯站在门前，听着屋内传出罗莎压抑的哭声，心痛不已，他们错过了12年，本该如此相爱的12年。认为唾手可得的一切，因为年少轻狂，冲动自我被亲手毁去，噩梦般的12年，他和他的爱人，同样痛苦压抑，他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否还彼此相爱。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雷古勒斯默默的走到自己的哥哥身边，“我们去那边。”

两人站在一楼花园，相似的英俊面孔连面部表情都如此相近。

“罗莎刚到纽蒙迦德的前两年，差点死了。”雷古勒斯的话瞬间让西里斯本就凝重悲伤的脸色染上了一层灰败。“她用了七年时间，才逐渐走出你带给她的阴影，我的好哥哥，你怎么敢妄想她原谅你！”

“最严重的时候，格林德沃先生要直接给她用遗忘咒，让她忘掉你。可是——”雷古勒斯声音很轻，“她不愿意，她逼自己振作起来。”

西里斯看见了自己弟弟眼中的泪光，“我照顾了她十年，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她有多爱你，”雷古勒斯眼中射出的利刃穿透身边男人的心肺，从喉咙中爆发出如同野兽嘶吼般的狠意，“她甚至依然爱你。”

“没有人希望你们重新在一起，她和谁在一起，都比你好。”雷古勒斯的话落在西里斯耳中就是最恶毒的诅咒，他面目狰狞，眼底猩红，用尽全身的力气反驳：“她爱我，只要她爱我，我们就能在一起，没有人可以分开我们！”西里斯立刻幻影显形消失。

深吸了几口气，雷古勒斯紧抿嘴角，决定出去散心。

…

罗莎敏锐的感到房间里多出了一个人，她没有动，声音从被子里传出：“雷尔?”随后那个人坐到自己身边，伸手揽住自己肩膀。

没有熟悉的魔药气味，罗莎知道，这个人不是雷古勒斯，可是，可是为什么她不想立刻推开他，大声呵斥让他离开，罗莎鄙视自己，她知道，自己在贪恋，贪恋西里斯的怀抱，还有他的味道。

“西里斯，我真的很难过，我不想见到你，我不想原谅你，”感受到抱着自己的手臂僵硬，罗莎甚至听不到他的呼吸，“可是，我依然爱你，我恨这个爱你的自己。”

“西里斯，你走吧！”罗莎抬起头，看见了西里斯痛苦的眼神，“我——”“我不会走，罗莎，除非我死！”他的语气偏执决绝。

“你是要逼死我，西里斯，”罗莎挣脱他的怀抱，歇斯底里的冲他吼道，“你为什么要逼我，我不想看到你，我不想爱你了你明不明白?我很难受，我真的很难受——”

“我有很多事要做，你放过我好不好?你放过我——”声音越来越低，罗莎蜷缩在墙角，头埋在膝盖里痛哭。

西里斯知道，自己一旦离开，这辈子就会永远失去罗莎，他不能，也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哪怕死，他也要和罗莎死在一起，岁月叠加了他对罗莎的爱意，还有他对罗莎的偏执和渴望，他知道自己是疯子，他的爱，疯狂热烈，吞噬一切，包括他和他的挚爱，在肆意燃烧的爱意火焰里，他们只能相拥相爱，没有别的可能，绝对没有！

他靠近罗莎，再一次把她揽在怀里。

“我们彼此相爱，罗莎，十年的时间，都没有消磨我们对彼此的爱意，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他抬起罗莎的头，看着她的眼睛，“我可以立牢不可破的誓言，我从始至终都——”密集的眼泪从罗莎脸颊划过。

“西里斯，我觉得自己很贱，”罗莎打断他的告白，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眼神失去光泽，“没有罗莎，不是这样，”西里斯慌乱的用手指去擦罗莎的眼泪。

“我花了十年才走出你带给我的痛苦，可是却在重新见到你第一秒就爱上了你。”

“我真希望你在那场战争中牺牲，”罗莎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说出的话刻薄无比，“这样，我就不用再见到你，可以心安理得的忘掉你，去爱别人。”

听罗莎这样说，西里斯的眉眼却带出一丝笑意，他捧着罗莎的脸，身体又向前挪动，“让你失望了，格林德沃小姐，”他的脸朝罗莎靠近，“从今往后的每一天，每时每刻，我都会出现在你面前，你不会有爱上别人的机会。”

罗莎冷哼一声别开眼睛说：“2年之内，你必死无疑。”西里斯错愕，肩膀松懈下来，随即笑了笑，“既然这样，那我更要好好珍惜现在的每时每刻。”

鼻尖碰着鼻尖，呼吸交缠，“可以吗？”他轻声问。

“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