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又起
见过,那最大的冰块石头,可足足有一个碗那么大!”
程砚听他讲着,心是越来越沉。
这人尚且不知他的真实身份,他的虚弱也不是装出来的,更没有必要编出这么一套瞎话来骗自己。
这等奇事,他的确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可若是真如他所说,那这事情,可真是有些麻烦了。
“我在潭州没有什么放不下的,无父无母,地也就那么一小块儿,第二天索性就收拾了东西来京城。
可他们祖祖辈辈都在潭州,拖家带口的,那些农田便是他们生活的唯一来源,又怎能让他们和我一样轻易抛下?
邻里乡亲还盼望着我能上达天听,把跟皇上说说,至少也要让他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情绪越来越激动,喉咙里发出风箱似的沉重的呼吸声,让人听着心惊。
程砚在他一旁,将他发颤的双手用力握住,又顺了顺他的背部,安慰了几句,待他心情平复了些,才继续让他开口讲。
“可公子你也看见了,小的没本事,不仅没能把消息递进宫里,还差点饿死在这京城街头。”
他想起了昨夜的事情,脸上泛着羞愧之色。
这京城表面看起来和和美美,一切井然有序。可哪是他们想的那么容易的,大理寺,衙门,皆只管这京城里发生的案件。
他也曾试图直接冲进那户部,礼部尚书的家里去,可连门也进不着,便被那小厮赶了出来,更别说见人了。
直接去宫里,那更是可笑。
他一路投报无门,带的银钱又花了个精光,他一个人的生死倒是无所谓,可潭州还有那么多百姓等着他带着消息回去。
他带着乡亲们的期望撑着一口气,在街上摆了那个小破摊,试图支撑他在这个地方活下去,活到能找到人帮助他们的那一天。
昨夜除夕,也是他预想的摆摊的最后一天。
若是事情再无进展,后续他也想好了,便揣着一封血书,去那宫门口自刎。
大年初一若是发生了这种事情,必然引得许多人围观,到那时这事便再也瞒不住。说不定还能传到皇上耳朵里。
他管不了那么多了,能让皇上知道,他便成功了。
可昨夜,他便被眼前人救下。
大年初一,他不嫌自己穷酸晦气,给他的府里添上不好的兆头,还请来大夫给自己看病,现在又耐心地听着自己说了这么多。
“公子您一看便是心地善良有福气之人,昨夜出手相助,在下实在感激不尽。若是您不嫌弃,任维愿给您当牛做马,报答此生功德。”
“若是...”
他突然支支吾吾起来,程砚见状,温声道:“有什么话大胆说便是。”
任维又是一个起身,利落地掀开被子,不顾程砚的阻拦执拗地跪在地上。
“我见公子谈吐气度非凡,想必身份不低。任维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大人有无法子将潭州情况上报给宫里,若宫里太难,三省六部皆可!只要能找到有人管这事就行!”
“任维对这京城情况实在是一无所知,被那些人推三阻四,在这里呆再多的时间也只能是白费功夫!”
其实此话也不必他说,早在听他讲了事情的起末,程砚心中便早已有了打算。
“这是自然,先生所说若全都属实,那便不是小事。程某人在其位谋其事,虽不能说有多大建树,也必将如实相告,让潭州百姓得到相应的安抚照顾。”
听他说完,任维又是重重磕了几个头,心里一块儿石头这才落了下来。
其实程砚心里也挺没底儿的。天上下冰坨子,此事他从未听过,别说贸然进宫禀告皇上会不会信,就连他自己都揣着几分糊涂。
可有些事他没听过不代表不会出现,让他袖手旁观更是做不到,他不敢拿潭州整个百姓去赌。
程砚走出了任维的房门,心里却还在考量着。
这些事,有一个人说不定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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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溪云听着程砚讲完全过程,眉头也是紧皱着,她一手捏着下巴,咬着上唇,半晌没出声。
程砚见她这幅样子,心凉了半截,“怎么了?是不是此事蹊跷,连你也没听说过?”
许溪云沉默着摇了摇头,贝齿在外咬着下唇,直到透出了丝丝血印,这才痛得回过神来。
若是情况与程砚所说一般无二,那便是冰雹无疑了。
冰雹,其实并不少见,她专业课上也学过。
可现代的冰雹,乃是因为全球气候的变化,极端天气多样,这才出现。且多是夏季或春夏之交出现。
现在这个朝代,既无全球变暖,也无厄尔尼诺现象出现,又何以出现冰雹这种极端天气?
再者按任维所说,如碗口大小的冰雹,即便是她从事气象工作那么多年,也从未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