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

憋着，对肝不会。”

可是大爷让她说的，那她就直说了，“我还有两个弟弟，我想让他们一块和我背这本书。”

王治听懂了，“你是想他们也当我徒弟？”

刘青青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想先让他们试试是否对中医感兴趣。”

王治冷哼，“还挺讲究。”

刘青青欣然接受，“师傅也会想要个喜欢这行的徒弟。”

刘青青说地肯定。

王治却从刘青青话里抓到了把柄，“一声师傅，一生师傅，作为师姐，你想要师弟，就自个挑。我要求不多，面相好，我看着顺眼，脑子不笨，嘴巴再甜点，一天能哄我笑三回就行。”

刘青青无言以对。这还不叫要求多。

但，是她故意给师傅留话柄的，师傅也如她所愿顺竿爬，认她做了徒弟。想让师傅再多收徒弟，要求多才正常。

认命地把书放进筐里，背上筐，慢慢踱步准备离开中药店。

迈出中药店前，她转身朝大爷，鞠了一躬才走。

柜台后站着的王治，捋捋根本不存在的胡子，轻声嘟囔，“小狐狸一个，但是个心善的。”

他想收这丫头为徒，才不是什么看她不爱占便宜，他说想收徒时，这丫头想掩饰自己的兴奋，但修炼不成功，他只是看破不说破。打动他的是，这丫头听他嘟囔中医不受重视时，竟有一瞬的不忍。

离开中药店，刘青青没急着去垃圾站，而是顺着县城几条主街大概逛了一圈。看到了两层楼的百货大楼，四间屋的供销社，两层楼还带小院的县医院，最高建筑是纺织厂旁边的宿舍楼，占地广的是木材厂，木材厂旁边就是家具厂。刘青青站在门外看了会儿，里面进进出出的工人男多女少。

门卫见刘青青戴着草帽，脸上又是汗又是泥，以为这姑娘是赶路来找亲戚或对象的，半路摔了一脚，这会儿找到单位了，又害羞不敢上前打听。

门卫主动走过来搭话，“姑娘找谁啊，还有一个钟头才午休，你告诉车间和人名，我能进去帮你把人叫出来。”

刘青青对自己这花脸造成的误会一无所知，见门卫大爷过来，赶紧嘴角弯弯，讨好地说：“大爷，我就是想问问咱们这最近会招工吗？”

门卫大爷的热情退了一半，原来不是来找亲戚的，又是个不想下乡的城里姑娘在到处打听工作，“工作要是那么好找，还让你们下乡啊。别想了，就算有工作空出来，也先紧着厂区子弟。”

刘青青尴尬笑笑，门卫的手一做驱赶状，她赶紧走人，不惹人嫌。

家具厂是她能在县城找到的和自个专业最相关的行业。但就像门卫大爷说的，城里工作难找。她就想尝试看看，万一能看到哪家工厂门口看到招工通知呢。果然，她没中彩票的命。这年头，乡下姑娘想弄到工人身份，机率和中彩票差不多。

进厂上班，工资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工人每月有票领。

这年头想买很多东西，没票，有钱，白有钱。

除非拿着钱去黑市换成票。

但黑市她可不敢去，不敢赌那个万一，万一被抓进去蹲笆篱子了，烈士爷爷的脸就被她丢尽了。

哎，处处不如意，才是人生常态。

就算重生，她依旧不可能顺心如意。

揉着不争气的肚子，刘青青往县郊的垃圾站赶，又累又饿又困，大中午的，汗越流越多，脸上的泥水顺着下巴往褂子里钻，嫩白的小脸渐渐露出来。

想到早上娘没提醒她多带个饼子，应该以为她去趟中药店就往回走，能回家赶上晌午饭。这会儿她去过垃圾站再往回走，家里午饭是赶不上了，但能赶在爹娘上工前回家，让家里人早点看见她，彻底放心。想到这，刘青青脚步加快，但走近垃圾站，站在街对面，远远望去，刘青青看到几个流里流气的男青年堵在垃圾站门口，穿的是军绿色仿军装，没肩章。

刘青青没再走近，而是蹲在街对面，把筐放下来，头朝筐里一低，手往筐里扒拉着，假装在筐里找东西。刘青青对那四个男青年的身份有猜测，和他们遇上意味着不安全，刘青青想等他们走了，她再过去。

她竖着耳朵听着那边动静，眼睛时不时朝那边瞟一眼。

那四个仿军装青年应该是推着装满旧家具的木板车来的，这会儿正催人垃圾站的人卸货，忙着卸货的人里一个是温思远，另一个应该也是垃圾站的临时工，搬几样东西，就抬头朝那四位嚣张青年讨好笑笑，还会搭上几句讨好的话，卑微又熟稔。

温思远一直埋头干活，像没感情的卸货机器。但当另一个人在讨好，而你却没照做时，在嚣张惯了的人眼里，你就是不敬。

温思远的手刚伸向木板车最靠右边的实木矮柜时，手被人猛地一推，温思远毫无防备，刚抱住柜子的手偏了偏，旁边正好有根竖着几个铁钉的废木料，温思远险险躲开铁钉，左手背撞上木料，擦出几道红痕。温思远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