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很痛的修罗场

裴小墨是被车轮声和颠簸吵醒的。

醒来她就后悔了。

无他，实在是太痛了。

头痛，身体痛，浑身各处都痛，好像还有发烧。

裴小墨抬起胳膊，随后放下，她感觉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了，稍微抬一抬胳膊都是剜心的疼。

“醒了？再睡会吧。睡着比醒了好。”秦萧予挑起一角轿帘，对她说。

“我……”裴小墨发出声音，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这么气若游丝，她艰难地说：“我……是不是……要死……了。”

轩辕敇愧疚的脸出现在裴小墨的视野里，他说：“都是我的错，我们现在就去找墨竹，你不会有事的。”

裴小墨说：“我……死了以后……你们要好好的……我藏了东西给你们……就在……”说完，裴小墨头一歪，又昏死了过去。

梦里出现了许多光景，想要触碰却迸裂，醒来如在罅隙中行走，浑身都是裂开的疼。

裴小墨知道自己在做梦，她冷然地旁观着梦境的变化，一会儿看见了轩辕敇，一会儿看见了周辛为，又一会儿秦萧予也出现在梦里，随后三个人又一同消失，只留下斑驳的梦境。

再次醒来已不知是何岁月，裴小墨睁开眼睛，恍惚的视线中只有一支火苗在颤动，周围漆黑一片，也没有声音，好像就只有她一个人，又好像她还在做梦。

一张脸突然出现在光里，裴小墨的心停跳一瞬，看清了那张脸。

裴小墨：我在地府很想你。

轩辕敇的脸被火焰照亮，他还没说话，裴小墨气若游丝的声音就先一步堵上了他的嘴。

“我……是不是……已经死了……这里是地府……”

轩辕敇担忧地说：“不……”

裴小墨说：“你这么阴间……死人也被吓活了……”

轩辕敇：……

还能开玩笑，看来是没事。

裴小墨问：“这是哪里？”

轩辕敇说：“明天就能到墨竹居住的山谷，现在在附近的小镇上，你饿了没有？要吃点东西吗？”

不说还好，一说裴小墨的肚子就咕咕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裴小墨坐在床上，慢慢吃着轩辕敇端来的饺子，味道还可以。轩辕敇似乎有些局促，站在旁边等着她。

裴小墨喝下一口面汤，说：“你那天……”

轩辕敇说：“是我的错，我没注意到有人在外面，让你受伤……”轩辕敇低下了头，说：“对不起。”

裴小墨吃完最后一个饺子，说：“你受伤了。”她没有看轩辕敇，似乎只是在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轩辕敇愣了，过了一会儿才“嗯”了一声。

“是谁？”

“魔界的追兵，一些附骨之蛆。”轩辕敇像是不想多说。

裴小墨问：“为什么要追杀你？”

轩辕敇静了静，就在裴小墨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轩辕敇说：“我是不被承认的少主。有人想推举其他继承人，所以就要杀了我。”

裴小墨回想着游戏设定，问：“不是你又能是谁？”

又是一阵沉默，裴小墨正暗自苦恼自己的不当之言，轩辕敇说：“一个不被自己父亲喜爱的儿子，一个只能依靠父亲喜爱的儿子，失去了他的关注，自然会被淘汰。”

怎么会。

裴小墨心中吃惊，只听轩辕敇说：“魔界虽看中血统，但……他并不喜爱我，所以就算是追杀，如果我解决不了，也只能证明他的判断无误。我就是个废物，根本无法担起重任。”

最后一句话像是复述，又像是自嘲。

“不是这样的。”裴小墨认真地看着他，说：“那只是他的标准，在我心里你永远不会是他说的那个样子。”

轩辕敇看着她，桀骜的眉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得柔和起来，好像初见时那副俊美的脸一直没变，只是愈发的亲近了，这才让裴小墨看到他的脆弱与真实，在风流不羁的表象之下，一直都是一颗赤诚的心。

裴小墨突然回忆起与轩辕敇相处的点点滴滴，明明是游戏设定里难搞的人物，却总是让她歪打正着，不论是扇耳光还是色厉内茬，轩辕敇从来没有对她发过脾气，裴小墨也说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只看到轩辕敇的喜爱值更高了。

裴小墨说：“我没有怪你，是杀手的错，你为什么要责怪自己？与其怪罪自己，不如谴责他人。”

裴小墨心里愤怒，她是真的不会安慰人，她也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但是她又不能不说，千金难买早知道，早知道她就不问了。

轩辕敇没有说话，给她盖好被子，轻轻地说：“睡吧。”

裴小墨心里有事，一会儿翻来，一会儿覆去，好在轩辕敇已经出门，不论他在门口还是房顶，还是其他犄角旮旯，只要看不见就代表不存在，于